少时,因言家缘故,越子铎也多不喜这个血缘上的妹妹,但说来也好笑,越是身份尊贵之人,越易被一些小举动所打动。那年在西所,酷暑下练习射靶时,昌陵帝考验功课,要求他们连中红心十次方可休息,那日越子铎贪睡未用早膳,烈日之下,不多久便有些挺不住了,但他性格要强,哪里肯说。
当时,与他比射的正是越子倾,他因力气不济,准头下降,观之越子倾那边,比他更有不足,而越子倾仗着昌陵帝宠爱,一会闹着要糕点,一会又闹着要冰镇西瓜汁,还跟昌陵帝说什么不能让越子铎趁机领先了去,非拉着他同食才肯罢休。他也因此,力气得到恢复,在越子倾之前完成了任务。
可之后不久的一个黄昏,越子铎路过靶场,正好见越子倾眼蒙着黑布独自一人在练习射箭,射的都是宫人抛向空中的芒果,其箭无虚发,那准头绝非短短几日可以练成。越子铎才知,昌陵帝考验功课那日,不过是越子倾看出他的异样,有心帮衬罢了。
而他身为兄长,却因其母一句话就苛待妹妹,让他委实汗颜。也是自那之后,他便开始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素日古灵精怪,实则暖心的妹妹。也直到与之亲近,他才发现,越子倾十分拿捏与他们一众人交往的分寸,除了平日和越子漾走得格外近些,处事上对他们都是一视同仁,未见厚薄。
越子倾只觉目光灼灼,她重新回过头,果见越子铎还看着自己,遂露出一个笑容,做着鬼脸表示的确是越子漾太过上纲上线了,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叫他不必挂心。
看着越子倾做鬼脸的样子,眼睛澄澈,笑容无邪,实在不似有心事的样子,反让越子铎觉得是自的太过敏感,怎能因一件衣物,和越子倾越子漾二人不甚愉悦,就怀疑越子倾与马踏案有关。
这边祭祀唱罢,“念天降慈,礼成!”
高台上一身玄黑对襟软甲的昌凌帝,手握天龙弓射出第一箭,振臂举弓时,台下万人齐呼,“陛下神威,佑吾大越。”伴着呼喊声,昌凌帝走下了高台,常年坚持文武双修,让他的动作还保有着年轻时驰骋沙场的矫健,一跃身便上了马。
待他上马后,一队灰衣小兵才有序牵出几十好马,依次候在王孙贵胄和他国来使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