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让开!”
马蹄阵阵,破冰而来,溅得道上飞泥四起。
“什么人?胆敢硬闯轻羽军营!”哨塔之上的哨兵远远的便见了这一队人马,又无官服又无番旗,自是不肯让行。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咱们十八王爷!还不快传你们侯爷前来接驾!”喊话的是个粗脸汉子。
哨兵听了报的是十八王爷,慌的下了哨塔,果然那白马之上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一身玄衣点着金蟒,腰间配着那把闻名皇城的白玉箫。
这不就是十八王爷么!
哨兵见了真身,自知今日撞了八辈子大霉运,慌的开了栅门,又朝身后的关卡喊道:“让行。”
众人一听十八王爷来了,知今日是要小心些才好。慌的派了个跑得快的撒丫子便往中帐奔去,幸而抢先了那十八王爷一步报与了秦少衡听。
秦少衡正与张主事商谈着救灾事宜,不想这风流倜傥的十八王爷突然到访,一个个也都慌的整装出帐去迎。
出帐相迎甚远,竟不见踪影。秦少衡看了来报的侍卫,低声怒斥道:“人呢?”
那侍卫也是一脸云里雾里,只愁眉道:“属下眼看着十八王爷骑马进来的,这一眨眼属下也不知王爷去了何处。”
“你们啊!”秦少衡原地转了两圈,忽的想起了什么,慌的折回帐中去。
刚到帐外,便听得里面有人唤他,“侯爷今日有些慢了!”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挑逗,秦少衡皱眉往左右看了看,众人也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秦少衡抖了抖肩,独身跨步进去。门帘掀起的那一刻,秦少衡冷冰冰的脸上瞬间好似开了花一般。
“下官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降罪!”秦少衡难得的俯身行礼,格外小心谨慎。
那人抬眼斜瞟了一眼,随手扔了手中的文牒,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椅上,双脚往案上一悬,道:“本王也是一时兴起,就带着骁骑营过来瞧瞧。”
话音一落,一个侍卫便端了茶水进来。
秦少衡忙接了茶水,道:“王爷初来灾区,只恐营帐简陋怠慢了王爷。”
这十八王爷只扫了一眼,也不理会,拿眼往帐中打量了一番。道:“你这中帐都是如此简陋,想来皇帝哥哥派你来赈灾也是个苦差!”
“下官奉旨赈灾,能为陛下分忧,已是荣幸,并不觉得苦。”
他大概是嫌他官话太多,收了脚,挥手道:“带本王去瞧瞧,这灾民都是如何安置的?”
“是!王爷请!”秦少衡哪敢阻拦,只慌的为他引路。
出了中帐,营地一时整齐许多。秦少衡四下里望去,除了巡逻的队伍竟不见一个多余的人。一时,心中便是不爽,暗骂这群兔崽子躲得倒是快!
虽说这十八王爷一无文才二无武略,但要论起他的本领,却是皇城之内人人闻风丧胆。又是皇帝唯一的弟弟,自是百般纵容,风临国竟无人敢忤逆他。若不是实在过分,皇帝亦是断不会惩罚于他。只是不知他今日是刮了哪阵风,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儿来。
“这些人是怎么了?”十八王爷远远的见了那灾民的帐子,便止住了步子,斗笠之下微微皱眉。
“回王爷,这些人是附近村子里的灾民,因失了家园,正等着朝廷重新拨置田地,好安身。”
“这般挤着着实为难!”十八王爷看了一眼,慌的绕开了。
“王爷,灾民聚集之地,肮脏污秽,王爷还是前往中帐歇息。”秦少衡话音还未落,这十八王爷竟嗖的一声跑远了。
“喂,你这小破孩,捣鼓什么呢?”
秦少衡看着不远处正蹲在地上忙活的阿离,不禁后背一阵发凉,忙要喊他,却已是来不及,这两人已经打了照面,愉快的玩耍起来。
“阿离!”秦少衡悄悄来到阿离身后,定睛一看,只觉血压陡升,眼前发黑。
“嗯!何事?”阿离举着小棍转过头来,不知何事。
“你这干嘛呢?”
“啊!我这正打架呢!你有事?”
“这黑压压的一片是什么?看着恶心得很!”秦少衡只看了一眼,便觉恶心,慌得到别过脸去。
“有趣!”十八王爷也学她蹲在了地上,围着那黑压压的两团细细端详起来。
“有趣?”秦少衡听他称赞,实在是不敢认同,一人兀自嘀咕。
“你有事便不必陪着本王,本王在这里看一会儿。”
“王爷,此地脏乱不堪,只恐脏了您的衣裳。”秦少衡心里只巴不得快点走,但又怕这王爷事后怪他,不由得又劝了一句。
“无妨!”
谁知这十八王爷竟头也懒得回,便丢下这两个字。
阿离这时才仔细瞧身边这个男人,不由好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还戴斗笠做什么?又不下雨不下雪的,有什么好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