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没有张若衫在旁边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林浅倒还不习惯了,这浅清苑一时倒也没意思得紧。
“小姐,咱们出去散散心吧,整日地闷在这屋子里头,身子骨都软了呢。”墨韵瞧着林浅兴致缺缺地看着书的样子,出言道。
林浅放下书,揉了揉脑袋,“也是,在屋子里久了,脑袋昏昏沉沉的,疼得慌,出去走走吧。”
——诗忆苑
“翠玉,你怎的出来了,身子还没调养好,见风烙下病根可怎么好。”萍依正焦头烂额地地忙活着林画除夕夜宴的事,便见到裹着厚厚的面纱的翠玉,站在院子中。
翠玉自嘲地笑了笑:“呵,病根?还会比现在更惨?”
萍依一时竟也无言以对。
翠玉反而看开些,“放心吧姐姐,我没事。整日地躺在床上,身子都僵了。我瞧着大家都忙里忙外的,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也总不能一直这样吃闲饭。”
萍依本想拒绝,但瞧见翠玉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想了想:“这院子中应该是没什么要忙的,不过,小姐不喜除夕夜宴的衣裳太过素净,依着小姐的意思,要我拿金线绣些样子上去。我记着你一向心灵手巧,又晓得些新花样,那便麻烦妹妹了。”
翠玉赶忙说道:“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若不是姐姐与秋姐姐的照看,怕是……”
萍依见她这般模样,便晓得她定是又想起了伤心事,“好了好了,别多想,我去拿衣裳给你……”
不一会,衣裳便送到了下人房中。
“她将我的一生毁得彻彻底底,我却依旧得帮她缝衣裳,希望下辈子不再为奴为婢……”翠玉在房中绣着衣裳,眼中却含着泪,中有不甘,更有悔恨。只是尊卑嫡庶,上天注定,注定此生应是只能如此了吧。
林画的这件衣裳虽素净,可这料子实在是一等一的好,绣的更是要精细些,因此格外废些金线。最后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金线却没有了。
翠玉想找萍依,让她央人去再领一些回来。但一看,这院中除了她,每个人都忙前忙后的,她反倒不好意思开口了。
可她如今这样子,怎么敢走出这院子。罢了,不过去找一趟管家,想来也不会遇见什么人。
如此想着,翠玉将面纱裹得更严实些,便出了院子。
——林府花园。
“小姐,您呀应该每日都出来散散心。这冬日里,空气也好,尤其是晌午前后,也暖和些,否则您那爱头痛的毛病啊又该找上您了……”
一路上,墨韵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林浅实在是忍不住,笑着道:“墨竹你瞧瞧,墨韵才这般大的年纪,竟如此唠叨,我看呀,将来有哪户人家敢娶她。”
墨竹也打趣道:“依奴婢看呀,定得是一位心理承受力极强的少侠才降得住墨韵这丫头。”
别看墨韵平日里那般闹腾,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小脸竟是红了个透彻,“小姐!您就和墨竹合起伙来欺负我吧!大不了,奴婢不嫁便是了,奴婢就赖在小姐身边!哼!”
“那我可有得罪受了!”林浅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
“小姐!”
“啊哈哈哈哈!”
翠玉刚一进花园,看到的便是林浅主仆三人笑闹作一团的情形。
翠玉到底只是个小丫头,又正是爱美的年纪,自然不想让人看到她这般模样,便赶忙躲到了假山后面。
听着林浅她们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样子,翠玉忍不住红了眼眶。别看这二小姐平日里总是对外人如此淡漠,更是不苟言笑的,可是她对待下人确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