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殷还穿着蟒袍服,肩上披着一件普通的大氅,面具下的下颌线条紧致,薄唇紧抿。
他坐在那垂钓,修长的指节握着一把竹做的鱼竿。
远山是云气厚重,近水是波影踏石。远近的一切景致都像是挥墨山水画,而萧殷就是画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叶缱缱踏着石头过河,身后钟宝芝学她蹦跳,哪儿知一个不慎踩进浅浅河滩中,姑娘刹那间粉团儿似的脸挤成一团:“宁衡,你快背我过去。”
宁衡状若未闻,从她身边一个大跨步跳到钟宝芝的前面,大摇大摆就要往前走。
还没等走几步,衣袖就被钟宝芝直接拽住,她手脚并用的爬上宁衡后背,不由分地拿胳膊勒紧宁衡:“你跑什么!背着我过河,快点,贵肥都跑远了,快追啊!”
宁衡憋红了一张脸,想什么又忍住了,背着钟宝芝三步并两步地跳到河对岸。
叶缱缱朝萧殷跑过去,他煞有其事的拿了一个鱼篓放在脚边,叶缱缱本以为能饱餐一顿鱼肉,欢喜地的朝内里一看,懵了片刻:“你钓上来两根水草?”
萧殷瞥了一眼鱼篓里的两缕暗绿,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太会,钓到什么是什么吧。”
叶缱缱把他推向一边:“看我的吧,这方面我有经验。”
萧殷起身,让出一颗圆石来给她坐下,叶缱缱半撸袖子,收起鱼竿后才看见鱼钩上空无一物。
这能钓上个水鬼来还差不多,钓鱼是不可能了。
叶缱缱看了一眼萧殷,后者满脸坦然,俊朗的面上写满:我不会,无所谓。
既然如此就不要准备钓鱼给她煲汤啊!
钓个美人鱼吗!
湖面上散着淡白色的冷雾,细碎的浮冰飘荡在湖水郑清极冷,一阵忽来又散去的冬风在山谷中流窜,萧殷挡在了风口处,将叶缱缱护在一个宁静风止的位置。
叶缱缱四下看了看,伟大的暴君陛下是出来钓鱼,实则只带了鱼竿和鱼篓,除此以外没有鱼食,也没有别的辅助工具。
她看着还在远处追逐打闹的钟宝芝和宁衡,声靠近萧殷:“陛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真的为了我出来钓鱼,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萧殷转头望着她,目光认真:“早上听宁老伯受了腰赡人喝鱼汤就能好得快,但出门匆忙,鱼饵忘带了。”
叶缱缱看了看空荡荡的鱼钩,又看了看萧殷无辜且真诚的眼神。
她姑且相信萧殷是在执行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那一套吧。
叶缱缱把鱼线慢慢收回来:“看来吃不到鱼了。”
忽然有点想念宫里整日大鱼大肉的日子,叶缱缱好几日没开荤,忍不住想到宁衡家里那只肥肥胖胖四肢有力的花猪。
不知道烤起来味道如何?
她要不要教唆萧殷跟她一起去偷猪?
萧殷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裹在一袭猩红兔毛围绒的大氅里,明媚精致的脸上忖量着什么,眼里闪烁的光芒看起来不像是在打什么好主意。
叶缱缱听头顶传来萧殷一声清冷的声线:“你想吃鱼简单,虽然钓不上来,但我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萧殷指了指脚下的石子:“这些就可以。”
叶缱缱哈哈两声嘲笑,随后压低声音:“好了陛下,知道你不会钓鱼了,不要勉强自己,我们回去吧,我有一件偷猪的大计想跟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