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殷折转到假山后,他起先皱眉,目光掠过叶缱缱身后站着的六公主。
太后还在那边想要踩过来问:“怎么了,是谁在那?”
叶缱缱觉得不能让六公主还在宫内的事被太后知道,她只能硬着头皮站出去,默默地揪下瘦肩上落着的花瓣:“太后娘娘,是臣妾……”
太后看见叶缱缱冒出来,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难免嗔怪:“你们两个孩子,去哪儿不好,跑到哀家的花圃里来胡闹。”
叶缱缱望见太后一脸“我都懂得”的神情,她连忙摆手:“不是您想的那样,其实是……”
太后飞快打断她:“好了,不必,哀家都明白。叶贵妃你你,刚刚还藏什么,哀家又不是不知道皇帝疼爱你。”
叶缱缱准备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时候,萧殷捏住她的指尖按了按,面不改色的淡淡地对太后道:“陡然见到母后的花圃景致秀丽,贵妃一时情难自禁,儿臣会带回去好好教训。”
叶缱缱听到情难自禁这个词,不由自主地朝萧殷瞪圆了眼睛。
他什么意思!?谁难自禁了!
太后身边的宫人默契地倒退一步,摆出充耳不闻的架势。
太后摆摆手:“这点事,也用得着你教训贵妃?哀家看贵妃机灵古怪惹人喜爱,这次就算了吧。”
萧殷淡淡含笑:“刚才压坏了母后的一些花卉,晚些时候再叫工匠来处理。”
太后红唇一勾,整个人庄严之外不乏慈爱:“不必了,自打你父皇去后,这些花来来去去都是这么些颜色,陪哀家赏花的人已经不在了,这样的景致留给你们二人吧,也算不枉费你父皇当初种下的这片花圃。毕竟都是为了讨好佳人,讨好哀家,亦或是哀家的儿媳,都是好事。”
她完,更是缓缓一笑:“何况你父皇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也不会怪罪你们的。”
叶缱缱竟然有些热泪盈眶的冲动。
太后真是一个好母亲!
哪儿知这个念头刚刚升起,那边太后就接了一句:“但是皇帝别忘了下次安排人来陪哀家打叶子牌。”
叶缱缱险些没站稳。
萧殷却已经习以如常地点零头:“儿子知道了。”
太后心满意足地挥袖:“你们继续吧,哀家走了。”
等她离开,叶缱缱才扭头看向假山后面手足无措站着的六公主:“你为什么没走?我明明看着卞使节与北燕的车驾出京了,这会儿应该都走到京畿了吧!”
六公主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事情是这样的,昨晚……”
原来,六公主临行前一夜还是放不下戴让,她决定再最后去问一次戴让的心意,看看他值不值得自己留下来。
出去之前六公主跟燕纱互换了衣裳,并且承诺亮之前一定会回来。
谁知六公主离开上阳宫以后因为不熟悉宫里地形,在宫内迷路一整晚,等她摸回上林宫的时候就见卞承运直接打晕了睡在床上的燕纱。
卞承运误以为床榻上躺着的是六公主,打晕以后他也来不及确认,让北燕的奴仆们匆匆拿被子一卷,把燕纱扛进了他们自己的马车。
叶缱缱听到这里,只觉得卞承运或许还很洋洋自得自己的先见之明。毕竟六公主要是不想回北燕,路上闹起来又给他打晕怎么办?他只能先把六公主敲晕,然后直接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