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膛的声音惊呆了唐翘,黑黝黝的枪口顶在了她的脑门上,唐翘举起双手,被客厅冲过来的保镖一步步逼回了卧室。
是方秉直,萧衔的私人保镖。
求生的欲望迫使唐翘哀求,“放了我吧,这里不是T国,华国是法制社会,杀了我,或是囚禁我,你们都会坐牢的。”
“呵,”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让她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栗,扭头望了望苏醒的萧衔,他单手扶着后脑勺,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男人从床中央走下,手里拎着那盏打在他后脑的冰蓝色台灯,苍白的脸上似笑非笑,像地狱里的修罗,又像渴求鲜血已久的吸血鬼,眼神阴骘深不见底,就像看待一群狼窝中突然闯进的一只小白兔,嗜血的兴奋,“你以为我会给你报警的机会?”
还来不及反应,萧衔已经挥起了手里的台灯,唐翘倒吸一口气,魂魄都被吓出身体外,惊恐万分的看着身体如意料中倒下。
大脑一片空茫,嗡嗡嗡的声音好像三年前初见的那天一样恍惚。
春阳皓皓,在那个梅花婆娑的季节,年轻俊美的男人骑着一匹白马在庄园里驰骋,额头挥洒的汗水洋溢着无处藏匿的雄性荷尔蒙,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角一挑,那笑容就像天上的夏阳耀眼无比,让人自惭形秽,又像在庄园附近的长生湖旁,他站在树上,支棱着两条长腿,小心翼翼地将包扎好伤口的小鸟送回鸟窝,湖面泛起的波光粼粼,又或像在游轮那晚她听到他嘴里喊出的她的名字,一瞬间飞上云霄,在云端见识到的刺目亮白。
她大概是死了吧,不然怎么还会想起埋藏了三年的秘密?
记忆也好,噩梦也罢,天一亮,终归是要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唐翘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熟悉的羽毛灯昭告着逝去的意识不过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