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廖赟虽然还刻意保持着之前的行为,却再也没有遇见过祁炘斌。廖赟觉得他在躲自己,口袋里的巧克力也一直没什么机会给他。
自打王颖知道了巧克力一颗多少钱,就每天痛心疾首地哀叹道:“廖赟你这个见色忘义的东西,给人家吃五块钱一颗的巧克力,却不知道给你儿子我点零花钱。”
廖赟想自己的生活费要是够养王颖,大概就可以包养祁炘斌了。
秋天最热的几天来了,迟迟没有送出去的巧克力也分了吃了。江越王颖她们就看着廖赟分了一大把,然后泄愤似的往嘴里狠命塞着,两个腮帮子鼓着。
廖赟嚼着嚼着,越想心里越委屈,两个眼睛突然亮晶晶,要哭了。
就看见廖赟紧紧抿着个嘴,脸拉得老长,仰着个头,怕水珠子掉下来。
祁炘斌这个王八蛋,躲着我也就算了,还收别人的巧克力,他这个王八蛋!
看见门口教导主任的身影飘过,和窗台上越来越炽热的视线,廖赟赶紧喝了一口水把头低下,差点被捉到晚自修吃东西。刚包住的水珠子马上在考卷上印出了痕迹。
收别人的巧克力,肯定不收我的,就这么讨厌我,还躲我。
廖赟就这样自怨自艾地写完了理科作业,牛饮了一瓶牛奶,一瓶可乐,一瓶矿泉水,成功地拉肚子了。
第二节晚自修开始的时候,廖赟还在皮皮的陪伴下在校医室嗷嗷乱叫。
最后被校医一顿教训,再加上开了点胃药,廖赟颤颤巍巍地倚在皮皮身上回教室。
走路不看路的廖赟差点还在下平台的时候摔跤了,很好,脚也扭了。
明天要是不走财运,廖赟就扎在孔夫子像后面睡觉,全学校比较灵的好像就是他了。
廖赟还在和皮皮商量怎么在夫子像后面打个洞的事,双双站立目送校长的莅临,然后听到了李云峰欠揍的声音,“小廖啊,怎么了?挨刀子了?”
“那是自然,总好过李老哥你挨驴踢啊!”
廖赟瞪了他一眼,拉着皮皮三步并两步上了三楼,到了拐角差点没跪下去。
跟值班老师请了假,廖赟就回宿舍了,伴着路边昏黄的路灯,看着一对貌似小情侣的男女被教导主任刮鼻子。胆子真大。
月黑风高无人夜,难怪按捺不住,现在的年轻人哟。
等到晚自修结束的铃声响起,宿舍电话的铃声也响起来,正巧公用电话放在廖赟的桌子上,接了起来虚弱地喂了一声,就听到廖父中气十足的声音。
“廖赟,你礼拜六有空吗?”
“有,怎么了?”
“去补课,李老师那里,老地方!”
“好的,我知道了。”
“你怎么了,声音这么虚?”
“肚子不舒服,明天就好了,我先挂了。”
廖赟实在撑不住了,挂了电话继续趴着,等到舍友开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意识到答应了什么坑爹的事情。
看着舍友差不多都回宿舍了,廖赟就爬上了床,闭目养神。脚踝处的隐隐作痛和胃里翻滚的感觉糟糕透了,一再提醒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大佬肯定已经补得差不多了,不会再出现了。
又一瘸一拐地过了两天,成功迎来了一个大包。礼拜六去上课的时候都是廖父搀着上去的。廖父叮嘱了几句,拜托老师多照顾一点就走了。
廖赟看着熟悉的圆桌周围的三张椅子,估计这回人员可能有变动,心里突然就安定下来。
不一会儿,门被敲响了,廖赟先看到的是李老师接过了一盒李子,然后,祁炘斌那张淡漠的脸,这狗腿子,怎么还送礼。
廖赟瞬间就把头低了下去,恨不得埋在书里,再加上垂下来的刘海,从祁炘斌那个角度看过去,脸都没有。
廖赟现在内心熊熊的烈火被浇了一盆冰水,也太冷漠了吧,招呼都不打一个。
廖赟也管不得自己还挂在外面肿胀的脚踝了,歪着个头朝落地窗的外面看,楼下的小孩子,好像在玩仙女棒,我也好想玩。
祁炘斌视力不太好,顺着廖赟的目光看下去只能看到些零星的火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一言不发,直到吴冬理来了局势也没有被打破。反倒让吴冬理憋屈地在位子上扭来扭去。
这种课,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再上下去。鬼知道还会再来补课啊,早知道,打死我都不会那么快就跟祁炘斌表白的。
这真真是意料之外的一坨狗屎运。
廖赟时不时看看手表,恨不得一到点就马上冲出去,这种压抑尴尬的氛围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奈何高高隆起的脚踝提示她走不了,只能等另外两个先走了自己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