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不在扬州与你有关吗?”凌一天还是不温不火。
“那天晚,家父被人杀了。”焦禄眼里已经烧起一团火焰。
“哦,那他真是该死!”凌一天还是那淡淡的口气。
“是不是你杀的?”焦禄咬着牙道。
“你认为呢?”凌一天看来一点都不在意。
“看来真是你杀了家父?”焦禄道。
“那又怎样,他早该死了!”凌一天继续不以为然的道。
“老凌……”朱含章刚想说什么,被凌一天一挥手拦住了。
“仓啷”一声,焦禄的剑已出鞘:“凌一天,父仇不共戴天,今天既然来到凤凰山庄,我没想着回去,不是你死,是我亡,你动手吧。”
“哼!”凌一天冷哼一声:“你,还不配我动手。”
“哼,”焦禄也恶狠狠的道:“一个偷鸡摸狗的江洋大盗还跟我谈什么配不配。”
“大总管……”薛离再次想阻拦焦禄,被他一把推开。
“今天是我和这个江洋大盗的事,你站一边去。”焦禄现在的表现无异于求死,面对杀父仇人要他放弃,他过不了这一关,但他知道,以凌一天的功夫他俩加起来的都不是他的对手,何苦又要多伤一条人命,何况这几个月他在家里都快憋疯了,这次偷偷出来没想着要回去,但总也得有个人回去报信,所以他不愿薛离也扯进来,为他留得一线生机。
“看来不光是你老子该死,你也该死。”凌一天的脸色闪过一丝黑气,看来他已经动了杀心。
“那你来杀我呀,”焦禄继续激着凌一天:“不要老像个老鼠一样藏着。”
“笃”的一声巨响,铁仗撞击在石块铺成的地,杖下的那方石头已经被震碎成几块,随着那根铁杖,凌一天已经站到了大厅央。
“好,”凌一天道:“既然你找死,我送你去见你那个该死的爹!”
听着铁杖撞击石块的声音,焦禄心一紧,仿佛又听到了那天晚的声音,仿佛又看到父亲惨死的样子,眼睛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他大大吼一声,集全身之力朝凌一天攻出一剑。有“浮萍铁剑”之称的焦禄,轻功好,剑法也很独到,这一剑无论从速度、剑势,都可称得非常有杀伤力的一剑,在江湖能挡住这一剑的人也不会多,可惜他面对的是凌一天。他动也没动,沉重的铁杖在他手忽然变得像根柴火棍,轻巧自如,一举之间磕飞了焦禄手的铁剑,反手向下一个横扫,铁杖撞了焦禄的两条腿,在场的人清楚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而焦禄双腿一曲直挺挺的跪落在地面的石板,薛离一看大叫一声挺刀直劈过来,凌一天左手执杖把薛离格在一边,右掌直向已经跪在地的焦禄头劈下。
“老凌……”朱含章大喊一声想阻止,眼看来不及了。
朱含章的喊声还是起了作用,凌一天掌势一偏,落在焦禄的右肩之,大厅里又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凌一天知道,朱含章的喊声并不是要救焦禄,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杀死个焦禄根本算不什么,但俞承泽不喜欢杀人,当初程驼子造凤凰山庄的时候承诺过不用这些机关杀人,哪在这里能不杀人不杀人,何况这是在在俞承泽的府邸,省得坏了俞庄主的心情。有此一虑,焦禄的性命也算是保住了。
但此时的焦禄不光身体已经扭成个麻花,剧烈的疼痛也使他整个脸彻底变形,大冷天里额头也渗出滴滴汗珠,但他还算条汉子,硬是一声没叫,只是喉咙里呜咙呜咙不断地发出低低的声响,看得出来他痛苦已极。
“焦总管,焦总管!”薛离扑去扶住他,但现在这种情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着焦禄嘴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样子,即使能留条命,这一身的功夫也算是毁了。薛离也是个血性的汉子,主子受伤,自己当然不愿意独善其身,他大吼一声:“凌一天,我和你拼了!”伸手去抓他的大刀,但被焦禄仅仅能动的一只手拉住,咬着牙摇了摇头。
“焦总管……”薛离当然知道焦禄的用意,但他也恨自己没能耐,狠狠地一掌拍在地。
“你们都走吧!”凌一天摆摆手,拄着他的那根铁杖,拖着一条跛腿,慢慢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这时老俞从外面进来,身后还带着两个男子,都是俞府里的下人,手里还拿着一副门板。也是到了早,他才知道昨晚闯到凤凰山庄里来的还有盐帮的内府大总管焦禄,原来老俞在走镖的时候与盐帮有过交往,但也谈不交情,在搅凌一天的时候他自是没法出面,但现在老凌既然让这帮人走,那他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弄块板把焦禄抬走,否则,恐怕出不了这山,他剩下的那半条命也得交代在这里。
老俞把焦禄在门板安排好,还拿了床被子给他个盖,焦禄看着老俞点点头,老俞也看着他点点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程掌门,那麻烦你搭把手送一下焦大总管。”因为总不能让薛离一个人把焦禄弄出山去吧,朱含章对称程继明道。
“那是自然。”说完一使眼色,和冼仁杰来一人一个角抬起门板要走。他早等着这句话了,在这里多待一会多一分危险,别说让他抬一下焦禄,算让他背,这时候他也愿意。
“咯,”焦禄咳了一声,这是他从被打到现在的第一次发声,尽管声音很微弱,但却很清晰:“凌一天,我爹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凌一天喝着他的茶,头也没抬:“姓焦的,回去告诉焦荣,焦坤仪是我杀的,要报仇尽管来,我在这里等他!”
“好!好!”焦禄咬着牙道:“我记住了!”
在程继明的催促下,俞府的下人带着这几个人出门而去。</n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