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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云林堡的议事大厅,还是曾经熟悉的那个位置,老俞又一次坐在那里,然而时隔已经十几年了。
十几年没有回家的老俞当然不会忘了祖宗,一大早起来,整饰停当,人也精神年轻了许多,带着众位兄弟和后辈,在天健堂祭拜列祖列尊。这里是云林两家的祠堂,供奉着云林两家的历代祖先,他多年在外,未能在祖先面前祭拜,心着实愧疚,所以一大早让人备好祭香烛,前去祭拜。既然老大祭祖,其他兄弟没有不陪的道理,何况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想让别人说闲话。
祭拜完祖宗,老俞手扶着林燕青的灵牌,默默地站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但又似乎在心里对他说了很多,至于说些什么,恐怕没人会知道。
从天健堂出来,老俞直接来到了议事大厅,坐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位置,其他的人也都跟着进来,按自己的长幼辈份坐定,大家知道,今天一定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连议事厅外面也站满了镖师和趟子手,这也关乎他们的未来。
“大哥,您看我先说两句?”等大家坐好了,林燕山征询地看了老俞一眼。
老俞抬抬手,没有说话,让他继续说。
“各位兄弟子侄,那我先说两句,”林燕山道:“十几年前大哥离开云林堡,这其的原因我想大家都心里明白,这十几年来,云林堡由三弟一个人独立打理,也由于兄弟子侄们的共同努力,总算是没有辱没云林两家先祖,云林堡及云林镖局在各处的生意蒸蒸日,孩子们也都渐渐地长大了,本来我辈已经到了享受先辈余荫的时候,但近年来云林堡却变得越来越不平静,特别是过去一年,可以说是祸不单行,经历了三弟去世、镖物被劫、镖路受到袭扰、老六受伤、外敌入侵等等怪事,整个云林堡人心惶惶,生意也不及以前,这都是我无能。现在好了,既然大哥回来了,他是云林堡的老堡主,一切都听从他的安排。”
林燕山这段话也说得至情至理,他自己早明白自己不是做堡主的那块料,在处理兄弟们之间的事情总是畏首畏尾,缺乏决断力,既然大哥回来,这正好顺理成章的把这块棘手的事情扔给他去处理,并且还特别强调,一切听老大的。
林燕明他们听着这话,虽说也很不爽,但他们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理由反对,况且他们心有鬼,只能先看看再说,并不急着表明态度,也跟着点头称是。
“各位兄弟,”老俞道:“我先表个态,我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但我并不是为这个位置回来的,在我这个年龄,早已淡忘了这一切,好在年轻一辈已经长大,他们里面不乏有德才兼备的人才,他们才是云林堡未来的希望。”
老俞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很是开心的看着云林堡怀字辈和玉字辈的年轻人,并不断的点着头。他的这一举动让林燕明、林燕荃心里很不爽,这是啥意思,这要越过我们把云林堡交给下一辈了?他们也知道,在下一辈,能够领导云林堡立足江湖的最佳人选莫过于云怀德了,这可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结果,没到最后关头,他们也只好先忍着。
“一切都由大哥做主!”云敦良道。
“大哥,我们都听您的,你有什么说吧。”林燕朝平时根本不来参加他们争来吵去的聚会,这回老俞回来,这位云林堡的大儒总算是看到了希望,所以谁都积极。
“听大哥的!”
“听大哥的!”
林燕明、林燕荃看着大家都表了态,也极不情愿的应付道。
老俞抬抬手要大家安静,他继续道:“刚才大家都去了天健堂祭拜祖宗,并且我们年年祭拜,但我们还记得它为什么要叫天健堂吗?周易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话,当年先辈以它作为云林两家祠堂的名号,是要我们自强不息。云林堡的百年基业是靠云林两家数位先辈自强不息打拼来的,但到了我们这一辈,却状况百出,让整个江湖看云林堡的笑话,我们愧对祖宗啊!”
老俞这段话说的不急不缓,意味深长,整个议事大厅鸦雀无声,各人的心里也是五味杂呈,有在琢磨这段话的,也有在琢磨自己的,老二林燕山脸更是充满了深深的愧色。
“本来我都是下决心离开云林堡的人了,”老俞继续道:“云林堡的发展与存亡自有诸位兄弟支撑,但最近不断有云林堡的消息传来,先是三弟暴病而亡,再是镖物被劫,老六为此几乎丧命,甚至是对手都打到了云林堡,这还是百年以来让江湖宵小闻风丧胆的云林堡和云林镖局吗?尽管离开了云林堡,但我没有敢忘记我是云林两家的子孙,我不能眼看着这祖宗的基业毁于一旦,说白了,我真的是坐不住了!”
老俞的话越说越动情,在场的人感同身受,很多人都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