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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老俞今天把大家聚拢在一起,很多人都抱有很大的期望,以为老堡主真的会主持公道,惩罚恶人,恢复云林堡往日的生气,但拉开这么大的架势,却没有任何结果,这让很多人都很失望,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一大群的镖师和趟子手,难道这声名在外的大堡主真的还是一个懦弱的好好先生吗?这让大家对云林堡的未来又多了一些担忧。
从议事大厅归来的林燕荃兴奋不已,本来以为很难过的日子忽然这么不了了之,这让他大感意外的同时,也觉得这个大哥真的没有什么了不起。
“我以为他今天要把天捅漏呢,原来这两下子呀,哈哈。”林燕荃道。
“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林燕明脸可没有那么多笑容:“今天说的事都是大家已经知道的事,还有什么他们知道而我们不知道的事,可是一点都没有说出来。”
“他们能知道什么?”林燕荃道:“一切都死无对证,我看他们还能说出花来。”
“哼,”林燕明道:“今天他明明发现田英和霜儿被店家害死是个破绽,他却没有问下去,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没有证据!”林燕荃道。
“你觉得这事他需要证据吗?”林燕明道。
“那您是说……?”林燕荃也有点糊涂了。
“他们肯定会了解到一些我们以为他们不知道而实际他们知道的事,”林燕明道:“他们越是一点不说,我越是怀疑。”
“你怀疑什么,你倒是说呀?”卓尔在一旁急道。
“我怀疑他们在暗地里查什么,或者在等待结果。”林燕明道。
“按你这么说,他们今天让老二去查,只是在迷惑我们?”卓尔幽幽地道。
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不禁暗暗点头,人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灵敏的,看来今天这些人真的再给他们下套啊。
“他们想干什么?”林燕荃道。
“先让我们觉得没多大事,然后再拿到证据和我们算账。”林燕明道。
“真够歹毒的,”林燕荃道:“五哥,那我们怎么办?”
“人家这么客气,我们也不能闲着,”林燕明道:“我们也要趁此机会把道路扫扫干净。”
“你是说……?”林燕荃有点兴奋。
林燕明微微一点头:“看病的郎,配药的医馆,还有加最后那味药的药铺,哪个地方出了问题,我们都可能前功尽弃。”
“你是说我们自己动手?”林燕荃道。
“哼,要是被撞破,我们哪里还说得清楚,”林燕明道:“说不定他们已经安排好等着我们去勾呢。”
“还是五哥想的周到,”林燕荃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林燕明冷笑一声。
整个云林堡在百无聊赖度过了一天,天快黑了,老俞还没有回来,被派出去查找线索的云怀德也没有回来。
云敦良依然在家养病,午后还被云怀诚搀扶着出去转了一圈,晒晒太阳。整个云林堡最魂不守舍的算老二林燕山了,他除了偶尔关照一下镖师们手里的活计,好像有什么心事,在大门口已经转了几回了,还不时的抬头看看太阳,似乎这太阳越来越低,他的心情越急躁。
终于,在黑暗完全降临之后,一切都归于了沉寂,由于老俞没有回来,所以各家都显得极为安静。
云林堡是一个占地好几百亩地的大院落,大门朝东,站在门楼能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寓意紫气东来,离大门两丈多的地方是一尊一人多高的玉石貔貅,正对着大门,有挡煞聚财之意,在貔貅后面间的几个院落是议事大厅和会客房、客房等,两边的院落则是马厩和走镖的行头房,往后是府库所在地和暂存镖物库房重地,处于整个云林堡的心,再往后是云林堡家眷的聚居区域,一个院落挨着一个院落,足足有数十个之多,再往后面是偌大的后花园,一楼粗的大树不计其数,遮天蔽日,亭台楼阁杂于其间。除了大门,云林堡还有两个边门,一个朝北开,直接通往镖师和趟子手家眷们聚居的堡外区域,另一处门朝南开着,直接通向大路,是云林堡家眷们进出的主要门户。这两处门在天黑以后关门锁,不到天亮不得打开,大门到了晚也是关门锁,只留一个小门紧闭,供晚临时出入,且有镖师整夜轮流值守。
时间刚过二更天,也许还有人尚未入睡,从云林堡家眷居住的地方飘出一个黑影,一闪躲进了后花园的大树之。在这时,巡夜的四个镖师在林玉涣的带领下,从北边走了过来,手里拎了两盏不大的灯笼,照不了多远,也照照路,他们在后花园略作停留,并在近处四处观瞧,确认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继续向南边堡墙沿路巡视下去,路过南边门,还跟值守的镖师打了个招呼,林玉涣前再次确认门已关好锁,这才继续前行。等这边巡视镖师们的脚步声渐渐听不见了,躲在大树后的黑影便迅速移动,在靠近堡墙的地方,一个纵身便跃了一棵大树,在确信大墙内外没有动静之后,便跃过堡墙,消失在夜色之,一切都做的悄无声息。
在刚才的黑影跃过堡墙之时,在不远处的另一棵大树之,另一个黑影暗暗地观察着这一切,在前一个黑影消失之时,这个黑影像一只大鸟,身体一纵,轻轻飘过堡墙,连旁边的树叶都没有惊动,前一个人的轻功有过之而无不及,落地之后立即尾随前一个黑影而去。
这第二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老俞。老俞这天出去,确实是拜访了几位老友,十多年没见,很快喝的烂醉如泥,主家只好托人回来告诉,老俞今晚不回来了。但天黑以后,老俞却悄悄地回到云林堡,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悄悄的隐匿于后院的一棵视野较开阔的大树之,脸黑巾蒙面,炯炯有神的眼光看不出任何醉意。
他这回回来,是要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剜除隐藏在云林堡的毒瘤,确保云林堡的百年基业。一大早大家聚在一起,点出田英霜儿之死案件的破绽,并扬言要对林燕青的死因一查到底,连追查的方向都讲明了,那是真的没有把堡里的兄弟当外人,甚至不怕某些人去做些处理。
这件事牵扯甚广,他不能交给别人,在佯装醉酒后趁着天黑悄悄回到云林堡,当他看到有人借夜色出堡,知道他今天的敲山震虎的计谋奏效了。
前面的黑影走得很快,像一只黑色的蝙蝠一直在飞,但却走走停停,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停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十分机警,所以老俞也不能跟得太紧,好在有了这十多年的修炼,对老俞来说算是夜里看不到一点影子,百十步以外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确实也不用跟的太近。
近一个时辰过去了,这里恐怕离云林堡已经有数十里地了,黑影在一个低矮的山崖边停了下来,而老俞在一百多步以外的树丛之。在黑影确信周围安全之后,从怀拿出一个细细的竹筒,一晃火绳点燃了竹筒的药捻子,“砰”的一声闷响,声音也不是很大,一个蓝色的火球带着呼哨迅速窜天空,响亮的在天空炸开,蓝色的火花迅速布满那片天空,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像空闪过了一团鬼火,火光照亮了山崖下的林燕明的脸,显得极为阴森恐怖。
老俞的脸剧烈的抽动了一下,胸口像被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心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果然在外面还有勾结。
山崖下的林燕明并没有在那里等多久,而是迅速地离开山崖,纵身蹿进另一边的山林,穿过这片山林,是一条羊肠小道,而这条小路的尽头是几间破败的屋子。林燕明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等他了。
“来人可是林五爷。”有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