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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里来的气味,能找到吗?”

陆语儿在周围转了一圈,又回来,说:“其实,方才从这里过了几次,我都隐隐约约地闻见了些,就是说味道的源头一直在这附近。以现在的风向来看,是那里。”

她手指之处是一间客栈。两人不再耽误,即刻向客栈去了。

进门之时,有对父子正背着包袱出门。这对父子有些奇怪,那父亲头戴斗笠,颈上围着布巾,布巾向上拉还遮住了小半张脸。虽说入秋天凉,但也不至于要像他这样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而那孩子则是哭闹个不停,嚷嚷着要娘亲,男子抱着他哄说马上就能去见娘亲了。

燕晴煦和陆语儿稍微退开一步,给他们让了路先让他们出去,才入了客栈。

一入客栈,便有店小二迎上来,热络地问:“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呐?”

燕晴煦迅速扫视周围,将客栈一层陈设尽收眼底,此处并无任何花草。陆语儿嫌店小二碍事,对他不耐烦地挥手,“哎呀,我们是来找人的,用不着你,你靠边去。”

店小二觉得她们来者不善,想要拦住她们,可她们身上又都带了武器,他不敢妄动,只好赔笑道:“两位姑娘,敢问你们要找的是什么人啊?”

“我们想找……”

“哎,”陆语儿刚要说,燕晴煦打断了她,说:“是我家姐夫,他骗光了我爹的钱,抛下我姐姐跑了。我与小妹一路追到这里,小哥可否让我们上楼,到客房去看看?”

“这……”小二有些为难,向客栈老板打手势求救。

客栈老板走过来,说:“不如你们告诉我,你们那姐夫姓甚名谁?小的帮二位查查他有没有入住小店。”

她们没有时间和他耗,燕晴煦说:“不必了,他在我家中用的就是假名,现下叫什么,我们也不知。我们自己上去找吧。”说罢,她越过客栈老板和店小二,与陆语儿一同上了楼梯。

这家客栈不大,总共只有两层,二楼客房也不多,让她们省了不少事。陆语儿顺着走廊走,最后停在一间客房门外,说:“是这间。”

此间门外花香浓郁,燕晴煦过去敲门,无人前来应门,她便直接推门进去了。那老板和小二慌慌张张往上跑,追在后面喊:“姑娘!不可不可啊!”

而此时她们已经开了门进到了屋内。屋中空无一人,却有十多盆黑色玉簪花在墙边盛开。房中其余物什摆放不似新收拾过的整齐,先前一定是有人住在这屋的。

“喂!这屋里住的人上哪去了?”陆语儿问那店老板。

老板急急跑过来一瞧,奇道:“咦?这屋子里怎么有这么多花?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我怎的都不知道?”又问店小二:“你可知道?”

店小二也摇头,“我也不知。这花怎么还是黑的呀?”

“这间房里住的是谁?人呢?”燕晴煦又厉声问了一遍。

小二被她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这这……这屋住的是对父子。”

“父子?”

不远处一间房的房门打开,一名瘦弱的白衣男子听见喧哗声走出来,到她们所在房间的门前,问:“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接着又有名商人打扮的人和一名素衣妇人也凑到了门外看热闹。

燕晴煦瞥了一眼,却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们。一对父子,一个男人和一个男童……难道是一个黑衣人和镇上被杀那家人失踪的幼子?

“他们现在何处?”

“他……他们刚走,就在你们进来的时候走的。”

陆语儿听了怒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是刚才在门口遇见的带小孩的那个男人!”燕晴煦率先反应过来,从窗口向外望。街上人来人往,那人早已没了踪影。

这时陆语儿已从窗口跃出,站在一层上方延伸出的窄小屋檐上向她招手:“走啊师姐,我们快去追他!”

燕晴煦点头,给了老板些碎银,嘱咐他道:“帮个忙,你去弘毅派找齐茂远,告诉他这里的情形。还有,他们来以前,千万别让其他人动这屋里的东西!”

转头看见床下似乎有什么,好像是块翠玉的配饰。但现在拿人要紧,地上的东西回来再说也不迟,随即她也跃出了窗外,和陆语儿分别往两个方向追去。

追出两里地,燕晴煦都没有找到可疑人等,只好折返。若那男子是昨夜的黑衣人,那他身上应该有伤跑不快。可她却没追到他,要么是她追错了方向,要么就是他藏在什么地方了。她又进到沿途可能藏人的地方找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或许他不是被她打伤的黑衣人?

回到原处,太阳正西沉,小师叔已经买好了糕点,等在客栈外面。见燕晴煦回来,她道:“我还想呢,你们买烧鸡怎么用了那么久,一回头就看见你们从客栈窗户跳出来跑了。是遇见那些人了?”

燕晴煦点头,小师叔说:“我猜也是。我进去问过店家了,大致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追到人了吗?”

她摇头。不一会儿陆语儿回来了,和燕晴煦一样,她也是无功而返。

“那我们怎么办?再去那屋里看看?”陆语儿问。

小师叔抬头望向客栈房间的一排窗户,说:“不用,我都上去仔细查看过了,除了那些花以外,什么也没留下。”

虽然小师叔这样说了,但燕晴煦还是想再亲自上去一次。小师叔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行事大大咧咧不够心细,她说什么也没有,未必真的什么也没有。

三人又进了客栈。客栈老板按燕晴煦说的,把屋子锁了起来不让别人动屋内的布置,也叫了店里的伙计去弘毅派报信。

找了早先的那个店小二开了门进去,四处查探过后,燕晴煦发现床榻上有被人躺过的痕迹,但被子没有展开。桌上的茶杯有两只被动过,其中一只还剩个杯底,杯壁上挂着少许白色粉末,不知是什么东西。

她问:“这屋住的孩子平时哭闹吗?”

小二回想了一下,“那孩子……偶尔会哭闹,一边哭一边喊着找娘。昨儿夜里也是,喊了好一阵子,给客人们都喊起来了,后来估计是大人给他哄好了才停下的。”

“他是哪天住进来的?”

“前天傍晚,一个男的抱着个孩子过来的。”

“就他们二人,没有别人了?”

店小二摇头。

陆语儿纳闷道:“不对呀,那天明明有三个人呢,这怎么只住了一个?”

或许他们来此不是为了住宿,而只是想要将掳来的孩子安置在此处,会有此推测是因为那张床。床上的被子没有动过,若他是自己住在这里,这样的天气不会不盖被子;如果盖了被子,按常理推断,他也不会在用完了被子以后,还有闲情逸致将客栈的被子叠得这样细致整齐。

但若只是放置掳来的孩子,情形就对得上了。他只将孩子随意放在了床上,由于是掳来的孩子,他也没有悉心照顾给他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