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捕快们便纷纷上前,胡堂主一拦,“不必,我们自己走。”
胡堂主点了人,让他们跟着捕快去衙门,最后对齐茂远说了几句,接着自己也站到了去衙门的人群里,道:“走吧。”
为首的捕快见胡堂主特地和齐茂远说了话,狐疑地指向齐茂远问:“他呢?”
胡堂主道:“他只是来参加家主葬礼的,不是我们的人。”
陆语儿怕齐茂远被带走,从一众听见声音前来围观的宾客中挤出来,上前一步顺着胡堂主的话说:“他是和我们一起的,我们几个奉掌门之命从北郡过来参加陈大侠的葬礼,刚到没多久。”
捕快又看了齐茂远几眼,不再管他,转身叫人抬了那几箱银子,带人离开了。
陈家几个主事的全都被带走,暂住在陈府的宾客之中有人知道齐茂远和陈家关系非同一般,都围过去向他询问事情始末。齐茂远只说自己也不清楚,将人都打发走了。
陆语儿这才走过去,问齐茂远:“齐大哥,这是怎么了?”
齐茂远摇摇头,“说来话长。你们两个先回去,告诉阿容和嵇兄他们整理好行装,我们明早走。”
齐茂远似乎急着要去做什么,陆语儿又问:“那你呢?”
“我……还有些事要做,你们先回去休息,不用担心。”
最后那一句“不用担心”反而令陆语儿更不放心了,一夜都没睡踏实。次日早,她拎上自己的行李,挂着青黑的眼圈飘飘忽忽地去隔壁找自家师姐,一出房门被几个跑过去的小厮撞到,差点摔倒。
“大清早的跑什么啊!”陆语儿悻悻,敲门进了燕晴煦的房间。
屋内小几上摆着个纸包,燕晴煦指指纸包,“包子,趁热吃。”
陆语儿拿出一个包子咬下去,肉馅的,不凉不热刚刚好。她问:“你出去买的?”
“嗯。”
“你又和韩江容出去了?”
“嗯。”隔了一会儿,燕晴煦接着说:“不过今天出去只带了早饭回来,没练成剑,前两天我们去的那个园子被封了,说是和盗窃赈灾银的事有关。回来时我还听府里的人说……”
陆语儿吃得有点噎,从茶壶倒了杯茶水灌下去,“嗯,说什么?”
“今天早些时候,一个下人去打水,在井里发现一具尸体。”
“噗……”
陆语儿一口茶喷出来,推远了茶壶,“这个该不会是用泡过尸体的水沏的茶吧?”
这还真说不好……燕晴煦沉吟片刻,安抚道:“放心,喝不死,我也喝了但现在还活着。”
那不是重点啊……陆语儿想哭。
一阵干呕也没能吐些什么出来,陆语儿绝望地接受了自己可能喝了泡过尸体的水这一事实,问道:“死的是谁?”
“陈府的一个护卫。”
“怎么死的?”
“勒死的。”
“哦。”
昨晚被发现盗窃赈灾银,今日又从井里捞出尸体,这陈府看来是一刻也不能多留。暂住在陈府的客人们知道陈家出了大事,怕殃及自身,各自匆匆告辞离开。除了同住祐城与陈渊交好的郑铁匠和孙镖头以外,再无人上门探看,前几天还车马盈门的陈府突然间冷冷清清。
燕晴煦一行人也随那些宾客一同离开。出了城,齐茂远不断驱马加速走在最前头,其余几人也便打马跟上。李伯赶着马车走在最后,觉得他们走的方向似乎不太对,忍不住出声问道:“齐少侠,我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怀雁。”
李伯心想走怀雁会绕远,这几个年轻人是要去怀雁办事,还是不清楚路线走错了?正欲再问,却听马车车厢里传出了微弱的啜泣声。
他回头瞟一眼车帘,再看看前面马上的年轻人,六个都在,一个不少。他忽觉背后凉飕飕的,人都在马上,那在车里哭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