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隐口打唉声,这少年的祈求是那么诚恳,虽然这诚恳当中有那么一丝丝算计在里面。可他如果不出手帮忙,这一家人恐怕全都活不了。到最后,高义的许大镖师恐怕会一个人顶罪,来为手下的弟兄们开脱。
许大镖头高义,可总不能拉孩子做垫背的吧。看这会儿还没人来带许飞走,莫不是许大镖头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满门抄斩他也要为手下的弟兄们开脱。
想想自己,又看看许飞。
“好吧,我帮你就是了。”
“好耶!”,许飞破涕为笑,澹台隐有理由怀疑他方才的哭腔都是装出来的。
许飞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有了成人的模样,肩膀很宽,整个人虽然不高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弱不禁风。许飞穿的一身黑,背上背着一把小片刀,腰里插着镖囊看不出来这小子还会打暗器。身后斜挎着百宝囊,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些什么东西。澹台隐起身上马,一抬手把许飞也给拽上来。
“抱紧了。”
许飞在身后死死地抱住澹台的腰,澹台很瘦所以腰也很细,许飞两只手就能扣在一起。澹台在前面总觉得怪怪的,一踢马肚子朝着马车的痕迹追了上去。拉车的马肯定不如单个一匹马快,可澹台隐并未有意追上前面的人,倘若真的追上他们一定要小少爷回家。就算是离老远能够看到马车扬起的灰尘,澹台隐依旧和他们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澹台隐想到店小二提到的,在野人沟前面竖着一杆大旗,看到大旗应该就算到了野人沟的地界,在那之前不需要跟太近。
马速不快,所以他们还可以交流。
澹台隐就问,“我说小兄弟,今年多大啦?”
“十三岁。”
“家里几口人那?”
“就我和我爹,我爹是孤儿我娘死了。”“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长拳短打样样精通,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刀!”“哦,不过刀可比不过剑,剑才是兵器之首。”“我不信!除非你耍给我看!”“哈哈,有你看的时候,到时候可别被山匪吓尿了裤子。”
许飞在身后歪着嘴巴子不说话了,这是单人马鞍许飞坐着很不舒服,有点咯屁股。出了凌霄镇大概两三里地周围已经是廖无人烟,满眼的白色,荒地上孤零零矗立着奇形怪状的老树枝丫。像是乌鸦那么黑的但比乌鸦还小一些的鸟儿发出刺耳的叫声,马蹄踩在薄薄的雪面上像是踩破了一层薄薄的冰。从凌霄镇出来已经是过了晌午,继续这么跑一两个时辰再加上阴云密布,如果不再跟紧一点就很可能跟丢所以澹台加快了马速。
“要下暴风雪了。”,许飞在身后嘟囔了这么一句。
澹台稍微降低马速,“暴风雪?”
“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下一场暴风雪,今年的暴风雪恐怕也要来了。”,许飞抬头看着天,“大雪之后会一直平静下去直到除夕,大雪下起来的时候别说赶路,就连出镇都不行。”
“那你说这雪今天就会下?”
澹台隐可以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渐渐寒冷下去,风已经开始停歇。有一种大海中暴风雨前的宁静。
“看!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