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
顾青衣颊上飞霞,低低咕哝一声,然后霍地跳下床,趿拉上他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一双一次性拖鞋,直接冲向卫生间。
“要脸干嘛,要你就可以了!”
她身后是他绝对恬不知耻的戏谑笑声。
顾青衣“哐”地将门重重甩上,也将那人所有清朗欢悦的笑声连通他的放肆无羁一并都关在了门外。
进了卫生间,她不由有些怔愣地盯着迎面而来的宽大明亮的镜子。
镜中,是一张微微苍白的脸庞,乌发如墨,眉眼似画,肤胜雪玉,而颊上还晕染着一分无法言说的桃夭之色,恰如被和风轻吻过的花枝,晃动着瞳眸中的水色辗转,竟硬生生衍出一丝缱绻流连之感。
顾青衣有些嫌弃地抬手拍拍自己的双颊,一时颊上霞色更甚。
她猛地拧开水龙头,“哗哗啦”一捧水便扑上自己不可思议的面庞上。
待她收拾好自己再出去,那人已经将她病床前的几案上摆好食盒。
她缓缓走近,看着案上都是易消化的食物,还有一份看起来炖得颇为浓郁的汤头。
“汤是阿姐送来的,是牛尾汤,闻起来不错,想来阿姐的手艺不赖!”张敬诲依旧唇角含笑道。
“那是我阿姐!怎么就成你的了!”顾青衣含弄着依旧沙哑的嗓音咕咕哝哝道。
“以后总归也是我的,先提前适应一下!”他仍然一副冥顽不灵状。
顾青衣刚在床头坐定,听他这一句,顿然狠狠地瞪着他。
可她洇染乌墨般的眸子里布满的皆是她不自知的盈盈水光,即使是这瞪眼的动作,也是他愿意一辈子浸淫其间的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