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中秋那日,浮筠雅苑又重新清静下来,偏院总是大门紧闭,也听不到院内的声音,平时也不见人出入,连续两三日,寻竹也不去居云夫人那里用膳,只教大云小云去灶房取了膳食在自己院中用。
这日,偏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分两扇,小云扶着寻竹走出来,大云跟着出门,回身将门关好,主仆三人一同往紫英芳苑去了。
此时紫英芳苑中正用过午膳,见寻竹自中秋之后,一连几日连个面也未露,又听说寻竹教人将浮筠偏院中的灶棚也拆了,并不知是何缘故,问大云小云也只道是不知,说是听吩咐罢了,居云很是担心,可这些时日许是劳累得多了,身体愈发不舒爽,便也没精神细细过问。
今日刚觉得身子略好些,用过午膳后便将元容和姬玄留了下来,借着闲谈欲问询问询。
中秋之夜,姬玄向寻竹表白,却未料寻竹早已睡着了,根本没听到自己酒后真情流露,后来想想也怪自己唐突,幸而寻竹未听到自己那番话,若是听到了,他们三人日后怕是难相处了。
元容虽说曾经言之凿凿无意于寻竹,也欲寻个时机向姚家退婚,可眼下,寻竹毕竟还是元容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况且二人婚事早已昭告天下,想退婚又谈何容易?
姬玄偷眼观瞧元容,元容自顾喝茶,神情并无甚异色,心中忐忑自己那日的话他到底听了多少去。
那日姬玄从寻竹院中离开时,见院门半掩,门环之上挂着个竹制的风铃,送姬玄出门的大云虽认不得这风铃出自谁人之手,姬玄却是认得那风铃上雕刻的鸾鸟图案,那日他听元容讲述梦遇神鸟之事时,元容的桌案之上,便铺着这样一幅画。
屋内三人正闲聊,居云不知元容与寻竹只见发生了什么,思量着该从何问起,奴儿掀帘进来说“寻竹姑娘来了”话音刚落,寻竹主仆三人便进得屋来。
几日不见,元容几乎不认得寻竹,原本白皙丰满的圆脸如今瘦削成了瓜子脸,原本灵动如秋波的眸子也暗淡无光,眼圈微红双唇紧闭,看着眼前的寻竹,元容心中一阵刺痛,一双眼睛追随着寻竹缓缓走进屋内。
姬玄见寻竹如此虚弱,不由自主地起身欲上前扶住寻竹,刚一欠身,又觉不妥,复又坐了回去,眼神撇向元容,只见元容一双眼睛不离寻竹,心下一阵失落,看元容的眼神藏不住对寻竹的关切,想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早已对寻竹有了感情,只是不自知罢了。
居云看寻竹这般模样前来,心中一震,忙起身欲拉寻竹的手,可刚一起身,突然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幸而奴儿在旁扶住,忙扶着居云坐下来。
寻竹两步到了居云身边,关切地问道:
“姐姐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身体如此虚弱了?”
居云缓了半晌,才慢慢说:“无妨无妨,只是坐久了,忽然站起来,有些头晕。”
言毕拉起寻竹的手,细细打量着寻竹憔悴的面庞:
“寻竹啊,才几日未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寻竹略迟疑并不答话,少倾,才说道:
“居云姐姐,你身子不好,妹妹本应守在你身旁,可…”
说着,不禁向元容处看去,又狠心忍住,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