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一行人来到东跨院,宾主围坐一桌,寻竹紧挨着居云右手边坐了下来,院中点着灯笼亮如白昼。
众人刚坐下,只见伯尧带着玉璃主仆二人也来到跨院,座中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玉璃怎会前来。
姬玄掩了嘴,低声对元容道:
“我见大公子未来用晚膳,想着明日丫头就走了,怎么也得知会大公子一声,便叫人去请,可不知他怎么回把这女子带来了。”
元容向玉璃处望去,见玉璃也正望着自己。
居云见二人一同前来,众人面前也不好发作,只好假意饮茶不看二人。
伯尧在居云左手边坐下,又将玉璃安排在自己身侧,玉璃也不推辞,欣喜地坐了下来,因那元容的座位正在自己的旁边。
姬玄知自己中秋那日说了些糊涂话,幸而寻竹没有听到,见寻竹为了元容这般伤情,心中深知她待元容情真,如今又断定元容对寻竹也非无情,便有意撮合二人。
姬玄猫身来到寻竹身后,突然从背后抓住住寻竹的两臂,手中加了力道几乎是托着将寻竹扶起,边推着她来到元容身边的位置边说道:“来来来!丫头,你坐这儿!”
不由分说按着肩膀将寻竹安置在座椅之上。
戏台之上响起琴声,今日的戏台格外有些不同,台前垂着一幕纱幔。
只见那纱幔之内,一蓝衣女子先是向着台下飘飘一拜,然后缓缓展起两臂,天水蓝的薄纱衣衫随着身体翩翩摆动犹如蝶翼。
那舞姬一双美目水波流转,随着翩跹舞姿灵动传情,皮肤白嫩如脂,一看便知是容貌出众绝艳之人,可不知为何却轻纱遮面,并不以真面目示人。
伯尧问道:
“姬玄,你这位舞姬舞姿曼妙,看眉目应该也是个美人儿,可为何以薄纱遮面呐?”
姬玄笑答道:
“大公子有所不知,这才是我这位美人儿的好处,您且往下看,一会儿便又分晓!”
台上女子婆娑起舞衣袂飘飘,轻盈如蝶戏花间,忽一挥袖,纱幔缓缓展开,女子翩翩前行来到台前云肩转腰,宽袖轻扬,蝶翅般的长袖再落下时,面上轻纱已然拂落,薄纱缓缓落地,台上女子露出绝艳容颜,更加绝艳的是这女子的左颊之上印着一朵落英,花瓣洁白如雪,衬得女子更加明艳动人。
一时间台下众人皆叹妙哉,其中更有一位,被这舞姬惊得花容失色,那便是玉璃。
玉璃悄悄回身,望了一眼身后立着的止棘,只见这止棘也是一脸惊讶,随后也看向玉璃,二人目光相触,皆是疑惑不解。
台上的舞姬,分明就是那被玉璃从重霄台丢下的蓝蝶花笺儿。
那日玉璃眼见着花笺儿堕下重霄之台,重霄台下虽无浊气,但仙气凌厉,对仙人自是无碍,但对于修为尚浅的小仙娥来说,则不亚于重璧台的威力,若是自重霄坠下,莫说百年修为一朝丧尽,就连真身也有可能不保。
如今见台上花笺儿不仅毫发无损,风姿反而更胜当日在墉城所见。她那颊上印的,分明就是曼兑之花,玉璃原是用那花化作仙法击中了花笺儿,却不想倒助了她的倾城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