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宫大殿之上,大祭司命人燃起香,备下了符纸符水,火镰火盆等一干应用之物。
只见大祭司在玉璃身后,以双盘式坐于蒲团之上,先是将火盆点燃,而后两手结印至于面前,口中念念有词,法印上下翻飞,忽然“砰”地一声将手重重地拍在案桌上,随即提起笔沾了朱砂洋洋洒洒在符纸之上划下一道灵符,然后将笔一甩,一手提起灵符,另一手作剑指状指向灵符,微眯双眼又念了几声咒诀。
咒诀念罢,大祭司将灵符正面朝向玉璃,紧蹙着眉头,手中剑指抵在灵符背面猛烈抖动,随着灵符上朱砂划就的纹路渐渐耀出红光,玉璃身后的符咒也跟着抖动了起来,如同有风将符纸扬起一般,哗啦啦作响。
大祭司手中加了力道,额头渐渐渗出汗珠,突然,玉璃身上的符纸如被人撕下,倏忽间飞向大祭司手中的灵符,两张符纸接触的一霎那,大祭司手疾眼快,将手一甩把两张符纸一并投进火盆之中瞬间烧成了灰烬。
大祭司缓缓舒展了眉头,取过符水,以手轻沾些许弹指溅入火盆,随着符水入火,方才还是橘红的火苗突然呈现出明亮耀眼的艳蓝色,只一转瞬,便熄灭了。
随着符纸离身,玉璃身体瘫软向后一仰,躺倒在了伯尧怀中,顿时不省人事。
“大祭司!玉璃姑娘不会有事吧?”伯尧焦急心急如焚。
“大公子请放心,”大祭司气喘吁吁地说道,听上去很是耗损了不少气力:
“那施咒之人用符锁住玉璃姑娘心神,才能控制她的言行举止,使她为自己所用。
之前玉璃姑娘的气息与那符咒相连,现下臣以将符咒取下,玉璃姑娘的气息一时失了依托,才会昏厥了过去。
现在且让人将姑娘扶去休息,不两日便会恢复如常了。”
“多谢大祭司!”伯尧闻听玉璃无碍,长舒一口气,赶忙唤来侍婢将玉璃送回粹璃轩去。
目送玉璃被抬了出去,伯尧转身揖手向上座道:
“父王母后!如今符咒已经取下,便可洗脱玉璃的嫌疑,想必之前玉璃姑娘对花笺儿的所作所为,皆是受了施咒之人的摆布,若非今日被儿臣发现,玉璃怕是也会陷入凶险。
既如此,还请父王母后不要再追究玉璃姑娘,容她在粹璃轩将养身体。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竭尽全力寻找施锁心咒之人!”
元容虽对玉璃依然心存疑虑,但她被施了锁心咒却也是事实,如今既一时难再寻出新的证据来证明这女子来者不善,便也只好先将她安置了,想必以她如今的身体,也不会再惹出什么乱子,于是附和道:
“兄长所言极是!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寻找那施咒之人!
若如大祭司所说,这锁心咒是早该失传的禁咒,那这背后施咒之人便更是心怀叵测,若不尽快查出,恐留大患。
况且依儿臣看,这施咒之人与短剑之中真气的主人怕是大有关联,甚至有可能是同一人,若是如此,此人必是法术强大的妖异之人,我们切切不可掉以轻心!”
对于元容所言,众人皆以为然。
姚丞相见殿内之事已经了结,心中甚是惦念刚刚苏醒的女儿,于是向君后告了退,去紫英芳苑看望寻竹去了。
姬玄见花笺儿被锁柴房一夜未眠,又被审了这大半日,早已神情疲惫,便禀了君后,让人将她扶下去休息。
自刚才进殿,事情便接连不断,桩桩件件引人劳心费神,使得云华王后疲于思虑,如今暂且平静下来,便若有所思地说道:
“王上,方才我刚从寻竹那处出来,便得了居云的侍婢奴儿禀报,说是居云身子不大好。”
“哦?”封措心中一惊,如今寻竹伤重刚醒,又发生了符咒之事,再想到元容说的隐匿之人,心中顿觉十分不安,听云华说得平淡,心中却明白,若居云只是一般的不适,云华自会料理,而不必此时向自己提起,既然说了,想必其中必有缘故,于是担心地问道:
“如何不好?”
云华王后略有些迟疑,沉吟片刻方才说道:
“听闻居云不适,我便带着魏大夫前去查看,可大夫给居云诊过脉后,说单从脉象来看,居云脉搏平稳并无大碍,可她却分明连日来精神萎靡,呕吐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