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雪言一大早便出了门,说来惭愧,她仔细想来,自己在永安王府这些时日,好像也并没有探听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她自己心里也难免有些愧疚。
其实雪言觉得也不是自己不想,她进王府这段时日观察着秦子衿的生活日常不过是种种花看看书顶多再加上一个为自己做做饭,连王府门都甚少踏出进宫上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每天跟他说话都是微微笑着一句“想来我今日也闲来无事”她进王府这些日子还未曾见过他哪天不闲来无事。
若是自己是皇上也定不会重用他,雪言一边走一边这么想着,甚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与秦子衿相处这么些时日是越来越不解王爷为什么会让她来他身边,不论是府内的人还是外界的传闻都只道他是个只好游山玩水的风流公子,自己看来也确实如此,甚至连“风流”二字,担不担得上都还有待考量,可是她又觉得王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雪言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莫不是秦子衿藏得太深了自己没有发觉?
不知不觉她进了幽兰坊,此时的幽兰坊门庭若市,有不少的富贵人家的小姐来采买香料,却不曾见到上次与她攀谈的那位青年人,只有一位小厮站在香料柜前忙活着什么。
雪言正想开口,那位小厮见了她便满脸堆笑的主动迎了上来:“姑娘您终于来了,先生等候您多时了。”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雪言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厮的脸,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看他的样子是要请自己进里屋,此时店里那么多人谈事属实有些不便,想来是王爷的人,也没有细想便随他去了。
刚进里屋便见上次那青年斜斜的倚坐在木椅上,悠然自得的摆弄着茶具,他身上虽只着了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衫,但举手投足之间都彰显着这个人的不凡。
见了雪言,他搁了茶具,倒也不起身“宫小姐。”嘴上说着恭敬的话,却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换了个舒适的坐姿,又扬了扬手,示意雪言坐下“宫小姐请坐。”
雪言没得由来的一愣,细细想来自己宫婉这一名字似乎只有宫胤一直这么叫着,忽然被他这么一喊,自己竟有些不习惯起来“唤我雪言便好。”一边说着,她自顾自的拉了椅子坐下。
“在下蒋溪洲。”他懒懒的朝雪言拱了拱手,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雪言甚至觉得他可能下一秒就会睡着。
雪言忽然想起来,如今似锦不在,她这次独自一人出门又没有挽月陪同,秦子衿极有可能会让如一暗地里保护她。
如一的轻功难以估量,若是今日她和将溪洲的谈话被如一听了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压低了声音,身子微微侧向将溪洲:“我今日出门极有可能被人跟着只怕你我的谈话被人听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蒋溪洲倒丝毫不管她的顾虑,哈哈大笑起来,又坐直了身子,敛了笑容,胸口靠着桌子,伸手撑着下巴,神秘的对雪言一笑“无妨,他听不到我们谈话的,这你大可放心。”又若有所思的打量了雪言一番“如此看来秦子衿对雪言姑娘实在是上心。”
原本雪言脾气也算得上是好,但她和蒋溪洲虽说都是王爷的人,但也算不上熟,他如此言语冒犯雪言也有些怒了,便绷紧了一张脸,坐端正了身子,冷冷道:“与你何干。”
蒋溪洲见她似乎有些怒了,于是便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坐直了身子,拿起茶具为雪言道了杯茶。
雪言见他服软,也没有再端着,想来不要把正事耽搁了,于是便接了茶,倒也没有想喝的欲望,便就这样端着,把手搁在桌上。
“雪言姑娘未曾习武吧。”蒋溪洲看了看她端茶的手,看似不经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