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作为中介，自然是不单有下人的买卖，像是房屋、各种宝物等等都能买得到。为了赚得更多的钱财，里面的下人通常被训练起来，熟知各种规矩，又或是有好看的模样，练了一些好的技艺等等。

扶七在两排丫鬟里头考量了半晌。前头几个样貌较为出众，眼里却带了些嫉妒；还有的手指太过纤细，尤其是中间那两个，穿着虽不贵重，却打扮得太过精细，脸上抹的妆容有些不忍直视。再看其他人，扶七总觉得这牙行不是训下人的，而是训通房的。

见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好久，那婆子忍不住出声：“可是不满意？”

“你这里可有旁的丫鬟？”

“没有了没有了。”婆子见她看了半天没有买的意思，不由得不耐烦了，“这几日好些大户人家来，就剩这些了。”

扶七扯了扯嘴，合着这老太婆给她看的还是大户人家都不要的？真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这般不耐烦。

眼看着扶七抬脚要走，旁边一个男的过来拦了她的去路：“姑娘要看别的丫鬟，我这倒是还有几个。”

那婆子连忙拉住他，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那几个小丫头可是才带回来……”

“娘，再怎么让那女的看看也好。”他小声回道，“万一她瞧上了，这也能给咱家省些饭钱不是。”

“可是……”

“别可是了娘，她不买也没什么损失，就听我的。”那人回过头来，笑着对扶七说道，“那几个丫鬟在后面的院子里待着，姑娘可愿跟我去瞧瞧？”

“既然如此，我去瞧瞧便是。”

到了面前，扶七才晓得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不过一间草棚，里面稀稀拉拉关了七八个孩童，吃喝拉撒都在一处，脏得很。

“姑娘不要误会，他们大多是家里过不下去给卖来的。一般来说，是要等到训好了才给拿到明面上去的。”

扶七也不搭话，仔细打量着里边的孩子。

事实上，这样的环境里，这些孩子大都病怏怏的模样。许是关了有一段时日，见他们进来，也没人有什么反应。倒是角落里缩的一个小丫头，在他们进来的时候抬头瞅了一眼，在见到生面孔的时候添了些异样，然后低头，仍旧努力地啃着手里的半个干馍馍。

“小丫头，你叫什么？”扶七出声问道。

那丫头发现是在看她，紧了紧手里的馍馍，猛地朝这边走过来，大声说道：“我叫荷花！姐姐你能不能买我回去！？”

荷花攥着拳头，像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喊出声来。面上有些惨白，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心底的恐惧。

扶七问她：“为什么我要买你回去？”

“因为……”荷花忍着眼里的晶莹，咬牙道，“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姐姐买了我，我会用一辈子报答姐姐！我力气很大，脏活累活都可以干，我可以……”

扶七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好？”

“我怕……”荷花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我更怕待在这里。”

扶七揉了揉她的脑袋，对那婆子道：“这丫头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