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夫人沉声道:“我是他们的外祖母,难道我还能吃了他们兄妹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良恪也就算了,他留在霍家还能好好养身子。可是月宜,她明年就要及笄了呀,她跟着我回秦府,我还能让她跟着惜儿多去认识认识些人家,往后她的婚事也好多些选择。”
见霍老夫人不说话,霍氏的底气又足了一点:“母亲,月宜是您的外孙女,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我怎么能不为她多着想考虑呢,再说了,往后月宜要是嫁个好人家,您面上也有光,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女儿,霍老夫人生平第一次生出将她给掐死的冲动来。早知道是这么个糊涂的东西,当初霍家就不应该拿那口头婚约去攀扯秦家,好歹还给自己留点脸面。
“母亲,我终归是要给月宜找个好人家才安心的。”
霍老夫人忍了又忍:“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好人家才配得上她?”
“人品样貌自是不能差,家世也得配得上我们月宜,月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又好,怎么的也得公侯嫡子或三四品大员的公子才是,母亲您觉得........”霍氏抬头,对上自己母亲一双快要喷火的眼睛,接下来的话不敢再说下去,只低低喊了一声母亲,几近于无。
霍老夫人冷冷挥开她的手:“我还以为你是在给公主选夫婿呢。”
“母亲,月宜的身份配得上。”见老夫人这般看不起丁月宜,霍氏语气不由得大了几分。
愚蠢,愚蠢,老夫人指着霍氏的手都在发抖:“她是罪臣之女,能不被牵连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还指望她嫁到高门大户里去?去做妾吗?”
“月宜怎么能做妾,母亲,你就这样看不上她吗?”
“她是我的外孙女,我难道不疼吗?可是也得有个自知之明吧。你还真当皇上是觉得冤枉了丁宥元才让他们兄妹两进京的?”
霍氏擦泪的动作一停:“难道不是吗?”
霍老夫人险些昏死过去:“那是皇上看在秦家的面子上才给的恩典。我们霍家如今的地位,你的荣耀、月宜兄妹的安危,都是仰仗着秦家的。”
这些霍氏自然懂,她知道秦氏一族在皇城乃至整个南靖的地位。
“如今你倒好,同夫婿吵架,和女儿结仇,却把月宜兄妹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对她们好需要你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你这不是在给月宜结缘,是在给她结仇。”
霍氏不敢同盛怒中的母亲争辩,只委屈道:“我是怕府里的下人看不起他们兄妹,想着多为她们出出头,下人也不敢慢待他们去。”
“下人是不敢慢待他们了,还敢不怕死的跟着他们来陷害正经主子呢。”霍老夫人头疼自己女儿这般蠢法,也对丁月宜兄妹到了秦家之后惹出来的事心生不满:“秦家是什么人家你自己心里清楚,惜丫头虽然爱闹了些,但她识大体心地善良。这十多年来,你可曾听到过她和哪个真正结过仇?连左相家的孙女和万贵妃的侄女这样敌对人家的千金小姐都和惜儿关系不错,你怎么就不能用脑子去想想惜丫头为什么不喜丁月宜呢?”
霍氏不满母亲的捧高踩低:“那万萱若每次逮着秦惜就要理论上一通,谁都知道她们两个是冤家,我知道您喜欢秦惜,但也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