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止感受着屋内骤然冷下来的气氛暗自欲哭无泪:他当时想让大家都出去,一个原因是这个过程的确需要清净,另一个原因便是取出这种蛊毒时病人要承受莫大的痛苦,她不敢让逸亲王看到,否则自己的死期又要提前了。
事到如今,只能尽心尽力了。
他将手中燃着的香放在秦惜的手臂上熏了一下,很快,那蠕动的痕迹开始变得明显起来,缓慢的顺着血管朝秦惜的手臂上爬去。
白皙藕臂上出现了一抹暗红色的痕迹。
那就是子蛊。
息止舒了一口气,用小刀划破秦惜的手掌,血很快流出来,随着血液流动慢慢蠕向伤口的,是一条红红的粗线。
马上要成功了,息止眉心舒展开来。
然而.......就在最接近伤口的那一瞬间,那只子蛊似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嗖的一下钻了回去,隐匿在皮肤下再没有任何踪迹。
息止容色大变,回头看向齐齐变了脸色的皇帝和君离亭:“不好,郡主的九寒毒虽然解了,但她体内有其他毒素在,子蛊喜食剧毒,它不会再轻易出来了。”
皇帝面色黑沉:“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逼出毒蛊?”
息止想了想:“给子蛊提供带有更强大剧毒的寄居体,将蛊虫引到别人的身上。”
皇帝一时沉默,找替代体不难,可是秦惜要是知道了,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的。他可以不为自己积德,但不想让秦惜背负罪孽。
“怎么做?”却是一直沉默着的君离亭开口。
“.......啊?”息止一时没转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君离亭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找到了带有更强大毒素的人,该怎么做?”
“划破手心,握住郡主的手将子蛊引出来。”
君离亭点头,上前拿过放在桌上的刀在自己手心划了重重一刀,伸手握住秦惜的手心。两手交握,血流汩汩之间,那只再一次在秦惜身体内沉寂的子蛊犹如闻到了美味般窜到了君离亭的伤口上。他飞快放开秦惜的手,右手上的匕首往左手手腕上一剜,一只红艳艳的虫子被插在刀尖上,挣扎了几下便彻底没有气息。
息止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得还没回过神来,便见那只子蛊已经被君离亭甩进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小盒子里,砰的一声盖上了盒子。
毒也清理了,蛊虫也除去了,秦惜彻底安全下来,鱼贯而入的医女为秦惜和君离亭处理了伤口,悄无声息的退下去。
屋内除了依旧昏迷不醒的秦惜,便只剩君离亭和皇帝两人了。
皇帝在看到那只蛊虫毫不犹豫钻进君离亭体内的时候便有些震惊了,此刻看着坐在床边摆弄伤口的君离亭,忍不住问出来:“你体内有剧毒?”
君离亭闻言抬头:“我五岁离京,七岁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体里被下了剧毒。怎么?皇上不知道?”
皇帝若有所思,没答话。最后他才看向君离亭,眼底有一丝嘲讽一闪而过:“我确实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