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雍和的私宅很快就到了。到底是逼良为娼的勾当,就算嘉县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下,陈大也没胆大包天到直接将秦惜接到县令府。
一来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二来,陈大也防着秦惜鱼死网破闹出动静不好收场。
他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秦惜不同于以往那些只会哭哭啼啼求饶的女子,他将秦惜献给吴雍和是为了表忠心,不是生是非的,自然要考虑周全些。
好在这副模样确实也称得上世间仅有,当的起他冒风险。
一路上秦惜走得很平静,平静得跟着的丫鬟都不由得频频抬头看她,面上几分好奇不解之色。
唯独没有可惜怜悯。在这个府里,心地善良的下人是活不下去的。
陈大对她的泰然处之也有几分惊讶。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遇到事情竟然还能这么冷静应对?“你就不怕?”
秦惜抬头,冷笑出声:“莫非你现在良心发现了,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那些和她一样被骗来的人,那些在嘉县或许一辈子都走不出去的姑娘们,都没唤起这群畜生的良知啊!
在一群下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死寂中,陈大蓦然一笑:“看来老子把你的画像送给县令大人,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这样的性子和之前那些唯唯诺诺的小娘们比起来,对吴雍和的吸引力可是大了不止一点。
秦惜冷着脸不再说话。这个陈大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骗子,更像是亡命之徒。那位未曾谋面的县令吴雍和,就算是蔺兰兰的小舅舅,想来也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狗官了。
她和萧元焕如今孤立无援,贸然自爆身份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踏入房门的那一刻,她将手腕拴着的玉骨哨往袖子里褪了褪。
屋内早已坐了一人,便是陈大口中的县令吴雍和。
他在见到秦惜时眼睛骤然亮起,手中的茶杯被他轻轻放下,一双修长的手指下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这个动作秦惜见君离亭做过,那时候觉得赏心悦目,如今看看眼前笑容渗人的吴雍和,即便三十多岁的他长得并不寒碜,甚至还算得上一表人才,也只觉直犯恶心。
其实她自始至终觉得赏心悦目的只是那个人,不是那个动作啊!
两个互相打量的人各怀心思,屋内一时寂静。
“大人,这便是我同您提过的秦姑娘。”最先打破沉寂的是站在一旁的陈大。
吴雍和点头,手指无意识的摩挲起来,声音却淡淡的:“真人比起画像上,颜色更甚。”
“秦姑娘的美貌,只怕无人能画出所有。”
“哈哈……老陈,这次,你可是立了一大功。”
像是谈论一件商品一般,评头论足。这吴雍和倒是真的和陈大说的那样,爱好美色,但不会付出感情。美人于他们,是消遣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