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袭人,北地的春与南方不一样,这是秦惜第一次感受北方大漠的那种沧凉感。这也是君离亭远离故乡,一去二十三年的封地。
君离亭给她披上衣服,从背后抱住她:“小心着凉。”
秦惜倚着他的胸膛,一颗多日来担惊受怕的心仿佛有了归宿般的安稳下来。
“第一次听到将我抓来的人是吴雍和时,我就很诧异。”秦惜伸手去抱他的手:“当年太后娘娘将那枚玉佩送给我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他说能雕出这样玉佩的人,应当是个坦荡君子。”所以当年吴雍和犯事时,太后娘娘看在他是被人摆了一道的份上,替他向皇上求了情。
她信太后娘娘看人的眼光,也信那个能为他雕出云佩的人一定有着如云朵般不受拘束自由自在的灵魂和洁白品质。但这个人,原来早已魂留异乡了。
君离亭抱着她,静静的听她讲。
“当年吴大人便因性格刚烈直爽被人利用,所以才遭贬官,只不过和姨父丁宥元一样,最终是在他手中酿成大祸的,所以皇帝姐夫震怒,贬他到嘉县来。”
“吴雍和虽算不上惊才绝艳,但也算个好官。”君离亭中肯评价
吴雍和在京城中的事情他听说过一点,后来吴雍和被贬嘉县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他曾因顾着北固侯的救命之恩,吩咐手下对吴雍和暗中多提携照顾几分,没想到这十年了,庇护的却是一个冒牌货。
“兰兰也这么说。”秦惜笑了笑:“她说这是北固侯夫人说的。那时候北固侯府处在风头浪尖上,往日里锦上添花的个个避之不及,但吴大人嘴上虽然骂着北固侯府,在蔺大哥差点被打死的时候却愿意舍身相救。”
“蔺夫人是个值得敬佩的女子,也看得清人心。”北固侯府风雨飘摇十数载,如今能重现希望,大半是她的功劳。
“是啊!”秦惜想起什么,抬头问她:“白日里假吴雍和说的北固侯曾经救过你一命,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和北临打仗,和手下走散又中了北临的圈套,是北固侯带兵救了我。”彼时皇帝对他自生自灭的状态乐见其成,北固侯在那个时候救他是冒了风险的,所以他才将这份恩情记了许多年。
只不过有些恩是不能报的。他对蔺家的亲近会让皇帝对北固侯府更加忌惮排斥,正如北固侯夫人对吴雍和一样,即使心怀感激,也不敢让吴雍和再与蔺家多半点的牵扯。当年处在漩涡中的北固侯府不能成为吴雍和的靠山,只能是催命符。
如今……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可惜,吴大人看不到北固侯府重现荣光了,他在天有灵,看着歹人用自己的身份兴风作浪,会很难过吧。”
君离亭俯身亲她的脸:“我们还他一个清白,将作恶之人绳之以法,他一定会瞑目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