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林以轩萧如心等一同离去,一众人来送别,连林天翔林天霸都来了。萧如心林以轩两人在山庄门口徘徊着一直未走,四大公子在一旁默默等候。他们都在等同一个人,但这个人会不会来?谁也说不好。
林天翔看着来回走动坐立不安的林以轩,深知女儿的心思,道:“已经等了许久,他应该不会来了。别让这么多人空等着,启程吧?”
林以轩面容萧索,早已没有以往的神采飞扬,抱怨道:“爹爹也真是的,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搞这么大的阵势?这个家伙实在是气人,居然都不来送送?”
林天翔也有些伤感,索然道:“爹爹哪知道你这一去要多久?女儿大了,像天上的飞鸟,翔游万里才是你自在。你一向野惯了,难得在山庄多陪爹爹一阵,就让爹爹送送你。他应该是有事来不了了。”
林以轩美目向上一翻,撸着嘴道:“他能有什么事啊?算了,不等他了。如心姐,我们走吧,这等无情无义之人何必为他挂怀?”
萧如心本想再多等等,可大家都在为一人干耗着,也不是个事,暗自神伤道:“我们启程吧。”
林天翔林天霸坚持再送一程,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向京城出发了。
萧如心林以轩坐在马上,时不时的回头探望。青山仍是那个青山,绿水还是那个绿水。秋风起,老树鸣,黄叶零零飘落。终究是没有看到楚云陌的身影,两人心里倍感失落。
两女神情落寞一路都写在脸上,南宫翎忍不住安慰道:“也许楚兄今天真的有事走不开,你们不必难过。楚兄是性情中人,不会不念旧的。”
慕容笑深知楚云陌和两女的情谊,也开解道:“是啊,楚兄这等心性想必是有难言之隐不便相送,你们就不要介怀了。他不是一直在山庄么?还能跑了不成?若实在挂念,等忙完了,早些回来便是。”
任众人如何劝慰,两女皆是愁眉紧锁。不知不觉,一众人已经远离山庄五里地了,前面就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丘。这条大道是山庄通往京城的唯一道路,小山丘也是必经之地。
林天霸突然策马停下,遥指远处小山丘,朗声道:“前面山丘似乎有个人悬在半空,不知在做什么?”
大家颇为好奇,纵马疾驰前去。到山丘下一看,一人身穿玄色衣服正在挥剑削山壁,只见凹凸不平的山壁被他上下一削,倒显出一片较为光滑平整的山壁来。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悬空者不是别人,正是萧如心林以轩心心念念的楚云陌!
两人见到楚云陌后,又惊又喜,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但看到他身穿仆服,心里又突地沉了下去。林以轩萧如心当然知道楚云陌是故意的,有好一阵他都没有穿仆服了。
楚云陌见大家都来了,便开始发力。但见他上下纵跃,铁剑如飞,平滑的山壁上开始出现一个个大字。那是怎样勾魂夺魄振聋发聩的山壁刻字啊?深深入髓,字字珠玑,如刻刀雕琢般滚烫痛楚,烙印在两女心底,永生难忘。
“如心,以轩
开心幸福
一路珍重
陌心轩”
萧如心林以轩看着山壁上的刻字,一刀刀,一剑剑,一笔笔,一画画,弯钩撇捺,点折横竖,刚猛雄健,遒劲有力。说不完的风骚入骨,道不尽的炫目耍酷,禁不住泪影潼潼,满眶欲流。
楚云陌啊,究竟是何方神圣?孰家男子?这样让人千回百转,惆怅断肠。
尤其是“陌心轩”三个字,真真是巨鼓,生生敲打在心尖上。那是他们三人名字的结尾啊?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这不正代表着楚云陌对她们两人的心意么?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林以轩萧如心想到“陌心轩”三个字的深意,数日来的愁绪郁怀,委屈窝心,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潸然而落。
一口气刻完字,楚云陌插剑入壁,双脚落于剑柄上,对着山丘下众人,大喊道:“如心,以轩,没什么好相送的,便赠与这山壁刻字吧。另有一个深意,若你们实在不想练剑,也可以像刚才那样,闲来无事削削山壁,在上面乱写乱画一通,好歹也是用功。”
山丘黝黑冰冷,野草旷野丛生,秋风呜鸣中,楚云陌的玄色衣襟猎猎作响。天地间宛若无物,只有悬剑空中,一人,一剑,一山。画面悲怆肃然,画风萧索苍凉,世间万物都浓缩成楚云陌身后的背景,衬托出他的万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