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和林家兄妹一定犯冲,我刚想询问关于林家的事情,却又被人打断了,心底里十二分的不痛快。
竹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观景台下,扯着嗓子喊我们下去吃午宴。今日,侯府设了家宴,来的也都是亲戚,所以不太讲什么礼数,我同沈亦涵回到前厅入席时,其他人基本都坐好了。
我非常遗憾没有和沈亦涵坐在一张桌子上,散席之后才又和她搭上话。但散席太晚,我们说话的时间不多,我只问了两件事,最重要的一件便是关于她弟弟沈亦清查到的我被撞一事,但结果还是一样,也只查到了一个事发过程,至于我何时出现、为何出现在南市街,依旧是毫无头绪。
另一件就是关于杭之茉之前到底是如何称呼沈亦涵。听到我问这个,沈亦涵先是不太高兴,而后又有点无奈,最终叹了口气给我解释了一番。原来,沈亦涵和她弟弟沈亦清是双胞胎,但当初他们的母亲怀他们的时候曾做过一个梦,梦到怀的是个男孩子。后来一下生出了对龙凤胎,沈家夫人就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对,于是找人算了一卦。算命的先生说这女孩儿是意外得来的,若想长命百岁,需得取个小名,再粗生粗养,叫老天爷看着这孩子在人世间活着不易,便不会为难。我听到此处只能感叹这里的医学技术竟然不发达至此,大夫寻常把脉的时候竟没把出是个双胞,肯定请得是个庸医。
最后沈家就真的给沈亦涵取了个小名,在家里粗养着,沈亦涵也就养成了不拘小节的性格,时常像个男孩子般风风火火的。而这个小名本来只有家里人叫的,从没外传,年幼时却被杭之茉意外得知,杭之茉觉得这小名叫着亲昵,私下里也跟着喊,后来就喊惯了。
要说这个名字其实也很简单,是算命先生给的,取了一个“雁”字,雁虽为禽类,但属禽中之冠,能够压得住沈亦涵的命气;而且大雁又是十分仁义聪慧的鸟儿,大雁南飞,总有归时,于是便定了这个字,因是女儿家,便取了“雁儿”这个小名。沈亦涵大杭之茉两岁,杭之茉从前唤她涵姐姐,自知道她这个小名后,便改叫了雁姐姐。
我听了这一番解释才算明白了为何我之前喊她“亦涵”时,她脸上的表情竟那般的变幻莫测。不过,这么看来,杭之茉同沈亦涵确实交情匪浅,绝对的闺中密友了。
这也让我对杭之茉又有了新的认识,从前我只以为她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只一味的闷在屋里读书,不理世俗,算得上是个清净淡然的女子;但她却也有同人打架斗狠的泼辣时候,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算计;而且在这侯府之外,杭之茉明显不是孤立无援,她还有自己的至交好友。杭之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死”前,又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送走沈家姐弟后,站在侯府的门口驻足冥想,回头看了看这偌大的武阳侯府,这里是杭之茉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住着的人,她或是喜欢,或是讨厌,或是生,或是死,都与她有着莫大的关联。杭之茉“死”前调查的事情究竟在这侯府之内还是侯府之外?
“想什么呢?”三哥哥打断了我思绪。
我平静的说道:“我以前不喜欢出门,可现在却很想出去看看。”
“着什么急,等上元灯节,我带你出去逛灯会,那时街上可热闹了。”
“初五那天,你先带我逛庙会吧。”
“先把你的红烧排骨兑现了再说。”
我望向三哥哥,突然想起一件事,悠悠然说道:“沈家姐姐告诉我,你同沈亦清说我被撞成了傻子,傻子可不会做红烧排骨。”
三哥哥尴尬一笑:“你别听她瞎说,我是看那沈亦清总来看你,觉得他对你不怀好意,想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我白了他一眼:“他是受了沈家姐姐的嘱托来瞧我的,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三哥哥急急解释道:“就算如此,我也不过是开玩笑,他们又不会觉得你真的傻了不是?再说,这事和红烧排骨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你若真的生气,大不了那炸鸡腿我便不要了,你只做红烧排骨,我答应初五带你去庙会就是了。”
“那我还得谢谢你咯。”
“这倒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