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华站起身来，踱到沈向阳面前，直视他的眼睛。这屋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鬼仔在一旁做好随时拉架的准备。曹华说：“她在你身边并不好，这无妄之灾不就是你给她带来的吗？可卿跟你在一起，时时刻刻都会有危险。你们做的那些事，没有一件是见得了光的。”

“那欢迎曹警官来举证我。既然你是光明的，那就看你接下来的本事了。我设法把你调到S城刑警大队不是让你来吃白饭的，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可卿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今天我可以给你的，明天我也可以收回来。”我从未见过沈向阳如此冷酷的表情，他就像山顶俯视朝拜者的神像。

曹华在这样的气势下压得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半天只憋出来一个“哼”。

曹华离开与沈向阳正面对峙的范围，寻了个椅子坐下。空调的冷气正好吹到他的身上，冷气在接近他周身的时候化成了白气。他就穿一件短袖衫就赶过来了。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后颈被太阳晒得通红，大臂处已经隐约可以看见皮肤色差的分界线。S城正午的太阳可以烤焦所有在它下面行走的生物。

“我答应你。你也要记住你的承诺，等事情结束后，你让可卿自己做选择，是走是留你都要尊重她的选择。”曹华说。

“好。”沈向阳回他。

可卿侧身睡着，背面是曹华，正面是沈向阳。两个男人把她夹在中间吵架她竟能纹丝不动。

曹华双手撑在腿上，看起来很疲惫，他静静地看着可卿的背，沈向阳也望向可卿，可卿闭上的双眸有微微闪动。沈向阳不露声色地笑了一下。

曹华没有等到可卿醒来就把他打发走了，因为他知道，曹华不走，可卿永远都不会“醒”。曹华离开的时候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我，瞪着的眼睛中充满疑惑。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鬼仔推着出门了。

还没等鬼仔回来，可卿就醒了。假模假样地伸了个懒腰，说：“这一觉睡得真舒服。”然后向沈向阳伸手道：“水！”

沈向阳毫无脾气，倒上水，双手捧给可卿。

果然曹华晚上就给我发来消息。之前在可卿家乡的时候就与他加了微信好友。他问我怎么会在那儿。看他今天与沈向阳的反应，如果他知道可卿受伤也有我的原因不知道他会不会跑回来手撕我。我告诉曹华，是沈向阳让我来陪可卿的。他再问什么，我便一概回答不知。

曹华告诉我，花房着火的第二天大家就陆陆续续走了，再待在山庄也无事可做。他因为有工作，也回家了，但回去后上面却下来停职令，说对他有更重要的安排。隔日就接到沈向阳的电话，告诉他来S城的刑警大队，主要任务是调查郝仁，并且从正面敲击郝仁的眼线。郝仁的龌龊事不少，却从来没有事发，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包庇他。沈向阳告诉了曹华前因后果，包括可卿的事，曹华虽也气郝仁气得牙痒痒，答应沈向阳却实属屈服强权，沈向阳可以让他调职，也可以让他失职。沈向阳帮曹华安排妥当一切，包括在S城的住所和交通工具，甚至还帮他安排了一位“女朋友”。等曹华在S城入职，就不可以联络沈向阳了，防止通话记录被调查，这就要发挥他这位“女朋友”的作用了。

我取笑曹华，他这么多年都没有个正经伴侣，不如假戏真做顺水推舟收了这个“女朋友”。曹华并不理会我的玩笑，只问我可卿的情况。我告诉他可卿恢复的很好，医生说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我问他这么紧张可卿是不是喜欢她。他倒是大方的回应“是”。我又问他从小跟可卿一起长大，有千百次表白的几乎，但为什么没有说。曹华告诉我，两家虽是邻居，但大人的关系一直不好。他妈妈是喜欢可卿这个孩子，却不喜欢可卿成为儿媳。曹华是单亲家庭，有诸多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