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嘘——我失忆了。同你说完我心里好受多了，但你别说出去。”

“好。”我应声答应。

晚上我设了闹铃，凌晨两点。可卿的房间果然还是亮着灯，我给沈向阳发微信，想让他明天能关心一下可卿。

[可卿还没睡]

这静悄悄的夜里，他房间“叮”一声手机响，是我给他发的那条微信，没想到声音竟如此清晰。我不好意思地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刚关上门，就听到沈向阳那边传来声响，我伏在门上听。

光脚踩在房间的地毯上，走动，停下（应该是找件衣服披上），走动，开门，关门，光脚踏在木地板上，咚（摸黑撞到台球桌上），走动，敲门，开门，说话声“你进来做什么”“你怎么还不睡觉”，关门。

我屏住呼吸，隐隐约约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进来做什么？”

——“你怎么还不睡觉？”

——“睡不着。”

——“怎么了，在想事情？”

——“不是，我没什么可想的。应该是吃的那个药，白天头昏脑胀，晚上很困但就是睡不着。”

——“我看看你睡不着看的什么书，嗯，沉默的羔羊。难怪你睡不着，闭上眼耳边有羊被宰杀前的咩咩声？”

——“……”

——“书架上那么多书为什么偏选这本？你可以看《五十度灰》呀。”

——“少恶心。我在学习汉尼拔强大的心理，杀人还能吃人。”

——“可以啊，活到老学到老。你可以第一个在我身上试验，能被你吃下去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谁要跟你在一起。”

——“你躺下，我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吧。你睡不好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对我不好，对我不好我就伤心。”

——“……”

——“我跟你讲啊，从前有一个少年，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但有一天，他遇到一个女孩，那个女孩闪闪发光，像极了希望。他就把女孩留在身边，希望女孩的光芒可以日日温暖自己。就在男孩子习惯了有女孩的生活，离不开女孩的时候，女孩子却说“我要离开你'，男孩伤心极了，没有女孩的生活就没有了意义。”

——“你知不知道，男孩把女孩留在身边，女孩就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很多东西。”

一阵沉默过后，沈向阳说：“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又很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