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阿姊你的闺房,所以他不能进去。但是他就在外面候着,你记得吗?”姜珏双手抓住姜娴,很想从他的神情话语里追寻到一些支持,可是姜娴却是一脸茫然。
“没有啊,从前院到后院再到我房间里,都没有看见小书。”姜娴记得很清楚,他无法欺骗自己,可是看到姜珏较真的眼神,她竟然有几分心虚,急忙拉过来一旁的小诗佐证道:
“不信你问小诗,她当时也在的。”
此时的小诗本就惊魂未定,也自然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想姜珏的问题。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承认了姜娴的说法,神色却是楚楚可怜。姜珏没有办法了,转身一把拉过对面的医师,狠狠的说到:
“你确定小书是昨晚遇害的?你敢保证你不会看走眼?”
也许是姜珏抓得紧了,医师的领口勒住了脖子,气息调换不过来,涨的脸通红。
一旁的刘得福面色不改,笑着望向姜公,估计在等着看姜公怎么处理,这一切姜公看在眼里,喝道:
“姜珏,你这是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放下。”
逃过一劫的攸一手躲开了姜珏像绳子一样的捆着他的眼神,脸色已有愠色:
“你与小书交好,鄙人能够理解。但是鄙人愿以自身名誉作保,姜小书的死却是在昨晚戌酉交界的这个时间段里。”
“死者三四个时辰,身体会变得僵硬出现小面积尸斑。死后五六个时辰,才会有这么明显的大面积尸斑,他的眼睛浑浊不清。所以鄙人能够断定,死者死亡时间有五六个时辰了。”
医师虽然恭谨,但是言语却是丝毫不让,据理力争,说得姜珏无言以对,而且不再称二郎,直接唤你,看样子肚子里确实憋着一股子火,毕竟这是在姜府,自己又是受刘得福所邀,所以尽量在克制。
可是姜珏哪想到这么多,他只是无法面对自己经历的一切,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无法把控,昨晚发生的事情,小书的离奇死亡,更诡异的还有这解释不通的死亡时间,那时候小书分明和自己在一起。这时姜珏突然想起了什么。
当时小书说出去烧壶热茶后,在自己书房给自己研磨的是谁?莫非那就是小书?莫非小书就是这个时候遇害的?又是谁害了小书?
难道,难道姜府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对了,那句话怎么说:“提防医师解厄”,难道是这医师有什么问题?
姜珏越想心越虚,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手指着医师,喝道:
“巧舌如簧,你才有问题。”
姜公一把将姜珏手拍开,因为这样指着人鼻子着实不太礼貌,更何况姜小书的案子,还得借助攸一手帮忙。
他既心疼姜珏,也是气他的臭脾气还是这么急躁冲动,于是对姜娴示意道:
“你扶你弟弟回房休息,这边的事情你们不用管。”
姜珏在姜公的严令下,只得不甘心的离开前院,他坚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这当中肯定哪里有问题,他也试着去拉拢姜娴作为自己的盟友。可是姜娴还是一如之前的肯定,她确实一直没有看见小书。
在姜娴的陪同下,姜珏回到了房间里。他什么也不想做就这么靠在床榻上,也不再去试图争取姜娴的相信了,想着发生的一切,想着小书帮自己逃出去玩耍而被责罚,一切都那么真实,而自己也不得不开始告诉自己,小书已经走了的事实。就这样姜珏迷迷蒙蒙的睡了过去。
姜珏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天色依旧大亮着。就好像是以前一样,他习惯的叫了一声小书,等到叫出声后才发觉,小书已经不在了,心底一股失落感渐渐的泛起,小书对于他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是却有着兄弟一样的感情。
他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不好的念头赶走,振作起来。刚穿好衣服,们就被推开了,一名男子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麻布灰衫,嘴角还有一颗小痣,这来者不是小书是谁?
姜珏被来人吓了一大跳,登的一退,右手顺手摘下挂在床头的三尺青锋,“呛”的一声,寒芒四射。
“你,你是谁?是人是鬼?”
“二郎,我是小书啊。你这睡一觉是睡迷糊了?”小书被姜珏的反应吓了一跳。
“来,这是刚刚小诗打的洗脸水,我从她那里抢过来的,二郎你先洗漱了吧。”小书一脸做了坏事的贼笑,将盆放在架子上,熟练的沥干了毛巾,要把它递给姜珏。
姜珏有些犹豫,正想上来接,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往后一退,喝道:
“你究竟是何方鬼魅,差点就上了你的当。小诗从来不在这个点打水给阿姊洗漱的。”
小书被这一句话问的一愣,似乎没想到姜珏会这么警觉,稍稍想了一会儿说道:
“二郎你忘了?昨夜里是上元节。大家看灯会看戏很晚才回来,所以都睡到现在才起的。”
“真的?”姜珏有些将信将疑,远远的绕开小书,来到脸盆旁,然后说道“把毛巾丢给我。”
小书苦笑了一下,把毛巾丢给了姜珏,而姜珏接过毛巾,虽然在洗漱,但是时刻提防着一侧。就在姜珏用毛巾抹脸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小书所在的方向有扑棱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撤下毛巾,另外一只手抓住剑柄就朝声音所在划了过去。
只听“嗤啦”一声,房间里棉絮纷飞,后面正在抖棉被的小书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哇呀”一声跑出了房间,而姜珏在短短一愣之后紧跟其后。
“住手。”这个声音是姜公的,紧随而后的是姜母与姜娴以及姜娴的贴身小婢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