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毕竟没有证明人,谁会相信?如果不说,那么小书遇害的时间又是只有他在,更无法洗清罪名。
一旁的姜公焦急万分,生怕姜珏回答错了,会出什么岔子。
姜珏心中千回百转,终于决定还是不说为好。于是根据事实稍做了修改,回道:
“那时我在书房抄书,小书看茶凉了,想出去热下茶,却在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就打翻了茶盏,然后他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刘得福将信将疑,追问道:“谁可以证明?”
“我阿爹,阿姊,还有他的婢女小诗都是看见了地上的茶盏的。”
姜珏这话不说则已,一说就当真坏了事。这时刘得福旁边的一瘦削老叟听得真切,不给姜珏一点思考的空间,立马追问道:
“你说的可是当真?”
姜珏不懂他为何突然发问,回想了下自己方才所言好像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点头道:
“姜珏不敢撒谎。”
那老叟面色不改,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一,他们只是看到茶盏而已,并没有看见人。二,你不是在书房抄书吗?按照常理,此时他们应该都不会来打扰你才对,为什么姜公还有你姐姐连着她的婢女都会到书房里来?”语调到了后面陡然转高,场面变得严肃紧张。
这时刘得福急忙站出来缓和场面:
“他年纪不大,你也别吓着他了。”然后又转过头对姜珏说道:“方才你何叔公说的也在理,孩子,你有什么想说的不敢说的,就大胆说出来吧,老头子我为你做主。”
“哼,我看他就是有意在隐瞒什么。”
二人见多识广,又如此一唱一和,将姜珏逼到一个进退两难的窘迫地。
如今之计,只有一五一十的说来了。姜珏张口正要说,只听一旁的姜公突然插话道:
“这事小侄知道的,那日犬子在铁匠铺与人起了争执犯了错,所以罚他在书房抄书,因为是上元节灯会的缘故,所以他胞姐担心他误了时辰,所以就带着小诗进去看了。”
姜公的一句话把事情往无法控制的方向又拉了回来。可是作为疑犯的父亲,姜公替自己儿子辩解显然不妥,再说这话虽然能解释第二个问题,那么第一个呢?
姜珏没有证明他不在凶案现场的证人。
一滴滴汗水顺着姜珏的额头滑了下来,现在这个情况,他根本无法洗清嫌疑。可是话又说回来,也没有证据说小书是他杀的。况且杀人的话,总要有动机吧,姜珏的动机呢?只要无法被扣住这个杀人的帽子,就还有机会。
姜珏一抬头,胸一挺,朗声回答道:
“三位叔公以及在坐的各位叔伯都是明白人,小侄虽然没法证明自己是不是凶手。那请问各位长辈,您们又有证明小侄是凶手的证据吗?请摆将出来,让人心服口服。若是这么强行的定了小侄的罪名,不怕寒了清平城父老乡亲的心?”
把众人舆论搬到了自己这一边,姜珏为自己添了一个老大的筹码。清平议事堂的三老都是众人推举的,若是当真失了人心,怕是以后难以服众。
一时间场面冷得像北方十二月的天,只差的是呼吸间白茫茫的热气了。
“既然你心中没鬼,为什么我们来姜府请你的时候,你不但不出门相见,还要从后门出逃,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如何?”刘安的话在寂静的议事堂像是一把火,轰地点燃了死寂一片的气氛。
姜珏恶狠狠的盯着一脸小人得意的刘安,就说他之前忍气吞声不与自己继续争斗,原来一切后手都埋伏在这。
“当着东皇老爷的面,姜珏,刘安说的可是事实?”说话的是姓何的老叟。此时他眉目倒竖,看样子本身就是个嫉恶如仇,藏不住的直性子。
倒是议事堂另外的二老此时安静得紧,有时也会时不时瞄一眼一脸铁青的姜公,看样子多少是给了他几分薄面。
“说,刘安讲的可是事实?”
何老气势咄咄逼人。姜珏没有办法否定,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这么说来,你那仆人小书当真是你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