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行,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这个就你们自己的事了。”土地看热闹不嫌事多,将自己置身在外。
这水下俞元的城主,当初衣着朴素,姜珏也没怎么注意,所以他说是船夫姜珏自然就信了,如今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看样子一切都只有等他回来再做分辨了。
只是刚刚他准备下水的时候,土地爷两次三番拉住他,显然对那两人很是忌惮,不由有些好奇,问道:
“土地爷,您刚刚不让我跟着她们,莫非她们两个很危险?”
“老头子只是感觉,那红衣服的女子,身上阴气太重了。”土地一脸郑重。
“您以前没见过她们么?”
“没有,她们是从西边过来的,最近才到的俞元。”
“西边?”姜珏一愣,西边不是清平么,怎么一路上都没见过这两人。
如今那红衣女子已经不见,想来应该没有多大危险。既然答应了船夫帮他接替几天,姜珏就得善始善终下去看看,不管城主位置他坐不坐。
辞别了土地公,姜珏在码头边找了条船,等摇到海雾里的时候,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水下俞元虽然有两面之分,但是不得不说,建有俞元鬼城的那一面几乎和真正的俞元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码头上没有那座土地庙。
此时已经入夜,姜珏走在水下俞元的街道上,除了远处的打更声,就没有别的什么声响了,四周冷冷清清的。
虽说他算是个活死人,但是潜意识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的,如今行走在空寂无人的水下鬼城,多少有些忐忑。
走了大半个水下俞元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后,就找了个地方睡了下来,想着白天再说,可是还没等他睡着,模模糊糊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厉的呼号“啊......”
姜珏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顺着传来的那个声音追去,不多久就到了一条街道,此时街道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一名女子正在哭哭啼啼,身子还在不停哆嗦着,而她的手指向房间里道:
“鬼...有鬼...”
姜珏先是一愣,心道你自己都不是活人了,怎么还会怕鬼呢。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顺着那女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男子横“尸”在地,地上流了一地的黑血。
黑血?姜珏有种回到清平的感觉,可是那红衣女鬼阿依分明已经死在了西山乱葬岗了啊。
为了确定是自己判断失误,姜珏走近前一看,才发现那血并不是黑色的,因为流在了地面上,所以看起来颜色有点深而已。
只是这具男尸的样子确实吓人,但是他整个脑髓都已经被掏空,只剩下一个骨头壳子在那里,整个眼珠子满是血丝,死不瞑目的盯着前方。
姜珏听船夫讲过,若是水下俞元的谁有了坏的念头,就会被獬豸吃掉,眼前这“人”,该不会是被獬豸吃掉的吧。
不多久,一队卫兵匆匆而来。
如果是獬豸吃掉的,那么就跟姜珏没有关系了。
这一夜,街道是闹哄哄的,姜珏一点也没有休息好,脑袋里挤满了白天所发生的事情。
自从跟土地聊了一番之后,姜珏总觉得船夫对他还有很多隐瞒。
还有那根船桨和那个两个身影,那红衣女子的背影总会让姜珏不自觉的联想起红衣女鬼阿依。
另外一个事,就是这水下俞元城里的居民。按照姜珏的理解,他们应该都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才对,可是为什么还会怕“鬼”。
如果要说得通,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这水下俞元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脑海里蓦然闪出的这个念头吓了姜珏一跳。可是想想也说不通,如果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死人,当初回到真俞元城的时候,他们就能够发现,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应该全部知道了才对啊。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的表现都看起来像一个正常人呢?
姜珏绞尽脑汁在寻找一切可能。
对了,船夫和土地都说这件事情是几百年前发生的,那么会不会是这样:
那些知道真相的,全部死掉了,而当初那些鬼魂与鬼魂生下来的子孙就这样繁衍生息,最后造就了这水下俞元?久而久之,他们之中再也没有人知道真相,没有谁再知道自己是鬼魂,于是就在这座水下俞元里幸福的生活着?
若真是这样,那可就不好了。越想,姜珏越后怕。
船夫说当初楚军入滇,他想找一个万全之策,结果发现了獬豸居住的地方,然后带着大批人进来,最后再也没有出去,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如果换一个角度来说,就是这些臣民都为他殉了葬。
如果换一个角度来说,这,难道不是为了满足一个上位者万古长青的统治欲望?
难道说这个地方,船夫早就知道了?不然为什么唯独他能在水下这座俞元鬼城与真俞元城里来去自如?
不,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还为什么去做那个船夫,应该还在城主府里高高在上才对。而且那根船桨,既然事关重要,又怎么会这么随便的交给别人?
姜珏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涨得疼,只好劝慰自己,都是自己想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珏就起来了,因为一宿没睡,所以眼睛通红的。但是精神头好的很,突如起来的发现,让他不敢懈怠。
他必须去找些人求证。
“掌柜的,今天没带钱,可不可以来点吃的?”
姜珏走进了前次那家客栈。
掌柜的与小二的看见姜珏进来,脸上满面春风,一点也不像刻意堆出来的笑。
“怎么不可以。只要您来,只要小店有。”
掌柜的回答甚是豪爽。
“那好,那您随意来点。”
对于掌柜的豪爽,姜珏下意识把你改成了您,这也是对他品德的一种尊重吧。
不多久,吃的就上来了,姜珏筷子夹了夹,但是并没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