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药以后,我的痛感已经减少了许多。
御医说按着他的法子涂几天药,外伤即可痊愈,期间不可握笔,不可碰水,不可用力,五指不可张开太过。
然而,隔天我就听到太学几天后要举办论琴会的消息。
我没有参加过论琴会,但是却从谢琰那里知道一些,论琴会是太学每年传统,太学学子,以琴会友,每个人都可向别人发出挑战,切磋技艺。
而宋仪好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太学听一听。
我自认为在太学一直活得很低调,可是上次公然挑衅了宋漓,这几天我一到课室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偷瞄我,讨论着什么。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挑战我,但是只要一被挑战了那么我肯定会骑虎难下。
要是接下挑战嘛,对于我而言,除夕给了我阴影,我一碰到琴就感到有些恐惧,平时上音律课我都是凌模两可,能不弹就不弹。除夕之后音律就没有长进过,到时候肯定要丢人。
要是不接挑战,自然会被视为懦弱无能,也要丢人
我心想着这手伤正好给了我一个拒绝的借口,你看我这手伤了,总不可能再去弹琴了吧。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等那天谁敢挑战我,我就把掌心往前一递让人自己看,只是到了论琴会那天,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为了延长愈伤时间,我干脆把药停了。
结果谢琰听到这我停药消息后立刻就把我喊了过去训话,他板起脸道:“你说你这外伤几乎都已经快愈合,你停药有必要吗?剩下这么小小一条伤口,你也好意思用这个为借口来拒绝别人呀?”
我有些心虚,我都没说,他一下子就能猜到我的心思,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低头听他说完话。
他教训了我好一会,话罢,他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把右手伸出来。”
我慢吞吞地把手伸了出去,心想要是他毁了我这法子,只怕我手不争气,就这么快好了,我只能想别的办法来拒绝别人了。只不过,别的借口,似乎都不如这一个好。
他一只手按住我的手,另一只手往旁边伸去,我的愈伤药就放在桌角,我以为他伸手要去膏药,结果他却越过装药的瓷瓶,拿起了一边的茶壶,慢条斯理地浇到我手上,眯眼道:“要装,当然要装得像一点!”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阵灼热感在我的手上飘来。
卧槽!烫的!
……
一壶偏烫的茶下来,期间我多次想缩回手,结果被谢琰按得死死的。
谢琰说:最好是伤到那种别人看到第一眼,都会为向你发出挑战都感到惭愧的那种程度。
于是乎,除了伤口烫裂了,我还收到了一只滚烫的猪蹄子。
第二天,我没涂烫伤药,就带着这只猪蹄来参加太学的论琴会。
“我的天呐,”苏裕绕着我的猪蹄看,“你的手怎么肿成这个样子?你昨天到底做了什么?”经历了猎场那天以后,我和苏裕聊天的次数也增加了许多,说话也愈加放开了许多。
“别说了,”我微觉疲惫,“昨天洗澡时不小心被烫到的。”
“现在是春天,你洗澡能用多烫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