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二章(1 / 2)有空一起重生首页

正门通往天元峰的路几乎见不着什么人,回过神的时候,花不语已经看见天元峰的一角了。他有些恍惚,心中空空,思绪却杂乱无比,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食盈兽进天元门之后就不知道溜哪儿去了,花不语站在天元峰山脚,看着蜿蜒而上的石径,心中感慨无比。

五年的时间,这里的一草一木依旧,仿佛从未变过,秋日的午后本该还有些燥热的,今日天气好,凉爽宜人,连风也干净清透。

天元峰上下静悄悄的,偶尔有掠过鸟叫虫鸣,颜色迤逦的彩蝶翩翩落到石径上,又受惊似的飘走了。

花不语总觉得心跳得厉害,一下一下,有如擂鼓,把整个胸腔都敲得痛,心中迸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有些目眩。

而后他便看见了那心心念念的人,墨色长袍,茕茕而立,伸手接住了一片落叶,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缓缓转过身来。

如画般美得不忍打断。

一瞬间,澎湃的血液凝固了,如同这时间。惊鸿一瞥,胜过万年。

那眼睫轻轻扑扇,幽冥似的眸子里转着清澈的流光,花不语被这眼神一勾,心下一痒,便什么都忘了。

他如风一般奔至他的面前,卷起的气息和那双有力的手臂一并将人包裹起来,怀中冷香盈盈,清瘦的骨骼硌在他的肋骨上,硌得他心尖儿疼。

花不语收紧了手臂,将脸埋进人脖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季沧笙的气息,像濒死的旅人在荒漠之中寻到了绿洲,恨不得溺死在里面。

今年的新香还没下来,栀子的味道浓烈,直将心底的火给扑灭了。

“我好想你。”花不语的嗓音带着紧涩的沙哑,不住地轻轻磨蹭那贴在侧颈上的薄薄布料,忍着发痒的牙尖,轻轻吻在了那边缘,“我真的很想你。”

搭在他腰间正欲推开他的手顿了顿。

这仿佛给了他极大的勇气,让他安心无比。花不语紧了紧手臂,闷声道:“你瘦了。”

他的呼吸炽热,灼得季沧笙微微颤了颤,随即那双手轻轻地攀上他的背,犹豫着是否回应。

他听见那熟悉的声音里带着理智与冷淡:“你不该回来的。”

花不语略微拉开距离,却依旧环着人不肯放开,他眼睛的燃着光芒与烈火,这么直直烧进了季沧笙的心里。

“可要我离开你,比让我去死更加痛苦。”

季沧笙心中刺得发疼,他不敢直视这样的目光,眼睫一垂轻巧地避开,像是胡乱找了个借口,连语气都带了一丝颤抖:“你知道的,这是师徒不该有的感情。”

“可你已经把我逐出师门了。”花不语耍赖一般不肯放手,却没敢更进一步。他心中没底,仿佛身在低谷,不论他怎么努力,面前这人依旧那么遥不可及。

幼稚又无赖极了。季沧笙提醒他:“你是人人称道的踏花上仙,怎的这般不讲道理。”

花不语知道他拿身份压自己,语带委屈得像撒娇一般嘀咕:“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人,上辈子行善不过是……听从师尊的教导罢了。”

“那你为何就不听我的。”

这句话宛如惊雷一般砸在花不语身上,那语气中仿佛带着憔悴,无力又难过,搅得他心中又酸又疼。

“我听……”花不语小心翼翼地埋下头,重新把人抱进怀里,哀求似的,“我听的,你别赶我走,我什么都听。”

季沧笙的心狠狠震了一下,他印象里,不论前世今生,花不语永远都是如松柏一般骄傲的、挺拔的,无所畏惧的,没有什么能摧毁他,却只对自己服软,如此这般,早就将他的底线抹开了,就怎么再硬得下心把人赶走。

他终是叹了一口气,把说辞全抛出了脑海。

“好。”他应声道,怕花不语听不懂似的补充道,“我不会再赶你走了。”

花不语欣喜若狂地看着他,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像只受到表扬的小狗,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给贯穿。

季沧笙心中一慌,别开了眉眼,却好似默认了什么,不躲不避,那略带湿润的、火热的呼吸渐渐靠近,最终与他的呼吸交缠到了一起。

轻柔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触碰,若即若离地贴过来,分开,又再次触碰,不像试探,更像在点火,一点一点将他的心给烧出个口子,再把一切爱意全部浇灌进来。

他向来守得分寸,吻也都是浅尝辄止,五年光阴将思念酿成了酒,迷醉了他最后的理智,像疯了一般地,头一次想从这个吻中索取什么。

得到回应像在花不语的脑袋里放了把火,把一切杂念烧干,只浸心于怀中这人,沉念于口舌之吻,他越发用力地亲吻,恨不得把人吃进腹中,带着避无可避的侵.略性,掠夺着暗香浮动的呼吸。

直到一声瓷罐落地的清响,才将沉溺的理智给拉了回来。折花的两只手还悬在空中,脚下是碎了一地的瓷片,神情僵硬地看着这边。他猛地回过神,神情窘迫地垂下头,手忙脚乱地连离开都忘了。

季沧笙拉着花不语的衣襟,气息粗重,似是有些呼吸不畅,连声音都带着微不可查的情.色:“折花。”

“师师师、师尊。”折花受惊的一抖,结结巴巴地吐不出来半句话。

“你先回去,此事莫要声张。”

“是……”

折花如蒙大赦地跑了。

花不语丢了魂儿似的站在那里,垂着头,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又倔强地醋起来,季沧笙那眼底潋滟的模样,他不想任何人看到。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他们在名义上还是师徒。若是寻常修者,或可传得一段佳话,可天元仙尊不同……他要以身作则,行不得这歪风。

心知如此的,却还是心有不甘。

一只冰凉的手往他紧攥的指节拨了拨,花不语略微松了力,回握住那只浸着寒意的手,眉心蹙起来。

“不碍事,先回去。”季沧笙撑开手指,穿插进花不语的指缝,十指交缠,拉着他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