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显再见到太子一行人时喜不自胜,甚至亲自跑到嫣支城外等候。
“微臣见过太子,见过翊王。”高显跑上前,跪在刚下马车的太子面前。
太子扶起他,“不必多礼。”李承鄞也翻身下马,笑着附和太子,毕竟高显还算他的长辈。三人站在城门口寒暄一番,等到尼莫提将军安排好部下,众人一起去拜见西洲王。
到了嫣支城,这与玉门关又是截然不同了,一栋栋筒子楼,屋顶圆圆的,尖尖的。这儿的房子也不像上京的亭台楼阁,多用木材装饰,墙面是乳白色的砖石,间有天蓝色的纹路将墙面对称分开,千楼一面,一眼望尽,极目楚天舒。
城内多种红杉,正直初夏,叶子绿油油的挂在枝桠上。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摆摊开店的倒是五花八门,澧朝的绸缎布匹,药材,新奇玩意儿,还有一些粗壮的男人面前摆着山上打来的新鲜野兽,什么野狼,山蛇,狍子比比皆是。
到了王宫,西洲王已经派人等候。大殿内,西洲王和王后阿史那云高坐云台,侧妃明远娘娘也盛装出席。
“澧朝太子携幼弟翊王拜见大王,愿大王与王后长乐无忧。”李承鄞恭敬的鞠躬行礼,他是澧朝太子,自然不能跪拜他国皇帝,只好以鞠躬代替。李承鄞行半跪礼,单膝下跪,垂首,右手握拳,左手覆在右手上。
“快快请起。太子一路行来辛苦了,请这边坐吧。”曲文成左手一指,指向左侧一排空位,明远正对坐右侧。“你们的明远姑姑心里挂念着你们,听说你们要到了都等不及要看你们。”
“明远姑姑金安。”兄弟二人齐声行礼,“好,好。都是好孩子。”明远似是喜极而泣,眼中竟泛着点点泪光,见二人都是丰神俊朗的好儿郎,又划出欣慰的笑。
待大家都落座后,一行青衫婢女端着炊金馔玉鱼贯而入,都是西洲特有的菜品和美酒,一一摆上。丝竹声起,胡琴悠扬,琵琶悦耳,身段妖娆的舞女翩翩起舞,手中,脚腕上的金钏叮咚作响,与乐声融为一体。
酒过三巡,宴酣正乐,该说的闲话都话完了,该谈正事了。
太子放下酒杯,拱手道“王上,小侄此番前来,一来是递交友好文书,我朝皇帝也愿澧朝和西洲世代交好。二来是探望王上和明远娘娘,多年未见,太皇太后想念得紧。这三来,小侄不才,特意来求娶贵国公主,以缔结连理,结百年好合,敦睦邦交。”
此三样,曲文成都没有意见,甚至乐见其成。唯一担心的就是依着玛尔其玛叛逆的性子,指不定惹出什么祸来。
还未开口应允,大殿外传来一阵爽朗笑声,“这般热闹,怎么不邀请本王来坐坐?”进来的是利敦,他背着手,迈着四平八稳的步调。
利敦干练精瘦,肌肉孔武有力,一双鹰眼摄人心魄,凝眉压气,竟让人动弹不得。
丝竹舞乐之声顿时停了下来,大家都不知所措。曲文成无奈,挥手示意闲杂人等出去。
“想必这就是澧朝的皇子吧,真是一表人才。”嘴上说着夸奖,实际上语气却带着轻蔑,相比于他,李承稷确实显得有些文弱。
“久闻利敦王爷大名,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乍看简直是当世吕布,难怪朔博王如此器重。”没等太子说话,李承鄞率先站了起来,笑嘻嘻的答道。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太子以酒杯掩饰嘴边笑意。
“什么布?”利敦有一瞬间的迷惑,他哪知道这说的是谁。
“吕布,是三国时期一位名将,当世人称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夸的就是他。五弟是夸你骁勇善战,忠心不二。”太子接过话头,圆了这场违心的夸赞。
实际上吕布除了武功高强,善看时机外,并不忠心,六易其主,心性凉薄,最终丧于曹操之手。
反正他也不知道吕布是谁,随便编两句就行了。利敦直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好作罢,不理会这个小兔崽子。
“刚刚听到太子想求娶公主,那就赶巧了,朔博也想求娶。我王说了,若公主肯嫁,我王愿奉上珍宝黄金五车,牛羊无数,良驹百匹,将天亘山以北的土地拱手相让,不知大王意下如何?”利敦许下丰厚利润,把皮球踢给了曲文成。
从心底上说,曲文成并不相信朔博会如此大方,但天亘山以北的土地确实让他眼馋。
“大王。”三个婢女走了进来。领头的婢女环视一圈殿内,丝毫不在意殿内的凝重氛围,道:“我是九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阿渡,奉九公主令,她的夫君,必须是诚心诚意的求娶她,以后的日子才能得到长生天的庇佑,所以公主特意制出了五邪之血,取蝙蝠、毒蜥、蟾蜍、蝮蛇、蜈蚣的精血炼成,谁能喝下就代表有诚意。”
“胡闹!”曲文成呵斥道,“还不快退下,国家大事岂能胡搅蛮缠。”谁知那婢女丝毫不怕,只说“公主既然要嫁人,那也有考验丈夫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