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4 章(1 / 2)笼中鸟首页

珍绣坊是辛晓珍在X市创办的服装设计工作室。她从服装学院毕业后就回家开了这么一间店。工作室里主要接一些私人订制单,一开始也是没什么生意。

后来她就在工作室里辟出来了不大不小的一块区域,架了几处工作台,开手工兴趣课。课程内容五花八门,什么级别的都有,对此感兴趣的年轻人非常多。然而来上课的绝大多数是女孩儿,或者家庭主妇,梁和在一群女子中就显得及其惹眼。

一开始,辛晓珍就注意到了这么一个安安静静,长相清秀,待人接物温和有礼的小男生。她平常有意无意地观察梁和,发现他竟然心灵手更巧,做出来的成品秒杀一众巾帼,让一众学员佩服得五体投地。

慢慢地工作室渐渐被人知晓,名气也越来越大,订单渐渐增多,辛晓珍自己很快就忙不过来,所以招聘了更多员工来帮她干活。原来那片上课的地方后来慢慢变成了老学员来这里做手工的工作间。时而这里会举办小型沙龙,对此感兴趣的人时常来这里一聚。她专门为这些顾客们留了一批工具,谁想用就用。原材料都是工作室里现成的,一应俱全。最后成品做好了只需要交个材料费意思一下,或者干脆放在她这寄卖,她都乐意,开心就好。

辛晓珍招呼梁和需要什么随便挑,给他倒了杯饮料,转身忙活自己的订单去了。

梁和笑着道了谢,跑去楼上的材料间挑布料和绣线。

梁和还在上本科的时候就经常跑到这里玩,他学过各种各样的课程,最感兴趣的还是刺绣。他坐得住,手也巧,一针一线间可以放任大脑神游天外,这对于经常开启神游模式的梁和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一种休闲活动。

梁和翻出手机,找出来一张古装电视剧的截图,他打算绣一把团扇。

他见实验室里的师姐晚上在办公室里摸鱼追剧,那集正好演到女主大婚,他一眼就被女演员手里举着的团扇吸引了。师姐眼冒心心地脑补嫁给帅气男主的是她自己,他在旁边心想这扇子不错我也会做。

于是手痒痒的梁和兴致勃勃地在材料间里对着团扇上花样的颜色找绣线、裁布料,又下楼在工作台下翻出工具,给布料上绷。他拿出事先画好的图样垫在半透明的布料下方,拿出笔一点一点地轻轻描出轮廓。

细细描画完,一簇半盛开的花枝就印在了真丝扇面上,枝头还落了两只头挨头的鸟儿。光看轮廓还没什么感觉,等绣完就好看了,梁和想。他捻起一股线劈出一丝,穿好针开始一针一针地慢慢绣。

起先他还怕自己一年多没碰这个有点手生,但当他下针的时候梁和的心就慢慢放进肚子里了。有本事在手怎样都不带怕的,就像学自行车一样会了就是会,忘不了。

脑补到这梁和失笑,怎么自己平常看书上课就没这个属性加成呢。他想起自己以前大二大三专业课很多的时候,临近期末在图书馆里疯狂地啃书背题,那个时候有很多自己不感兴趣的科目,学起来简直就是要命。他此时想要是有哆啦A梦的记忆面包就好了,就像小时候看过的那样。

小时候?小时候自己在哪看的来着?

梁和眼前忽而掠过一幅画面,自己好像依在一个高大的男子身旁,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的心跳猛地加快,眼前一片迷蒙混乱。他的双手抖得捏不住绣花针,脸上迅速冒出一层冷汗,呼吸突然变得很急促。就像每次发作时那样,他的头颅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带着千钧的力道,生生地要将他的脑袋撕成两半。

他强忍着脑海里翻搅的疼痛,在意识里探寻那男人的样貌。结果他身上的疼痛似乎是不许他探究似的,来得比前几十次更加剧烈,更加不容抗拒,更加来势汹汹。

疼痛迅速地从大脑弥漫到胸口,又攻向四肢。梁和被这变本加厉的疼痛折磨地难以忍受,意识变得模糊不清,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安安静静待一会,谁知刚一起身,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朝地板上栽倒下去。

老板娘正在外面招呼客人,突然听见工作间里突然发出一声闷响,伴随着稀里哗啦东西滚落在地的声音。她急忙奔了过去,推开门只见梁和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工作台上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

辛晓珍被吓坏了,急忙喊人来,说这里有人晕倒啦快来帮帮忙。

苏维今天是过来取邵之洺在这定做的订婚宴西装,还没跟老板娘说两句就听见里头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他本无意去凑这个热闹,结果听见老板娘的呼救,才发觉事态不妙。

他循着声音找过去,一眼认出房间里倒在地上的人是梁和。他没来得及想梁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急忙蹲下去把人轻轻扶了起来。他伸手探了探梁和的鼻息,又紧接着拍了拍他的脸颊。梁和随着他的动作只半睁开眼睛,迷离地看了苏维一眼,很快就又昏了过去。

辛晓珍在一旁眼见梁和这副模样,赶紧喊员工来吩咐打电话叫救护车。在一旁的苏维此时突然出声打断她,说等救护车来太慢,这离着医院不远,我送他去看医生。

她刚要说这怎么好麻烦客人,可还没等她开口,苏维就把梁和轻松拦腰抱起,走出门去了。

迷蒙间梁和感觉到有一双坚定的手臂抱着他,他的鼻尖触到了西装外套厚实的布料。温暖的胸膛散发着好闻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淡淡洗衣液的余香。梁和在意识沉下去之前脑子里想的是自己好歹有一百二十来斤呢,人家抱着这么大个人走路居然一点也不带喘……

梁和再次醒来只看到头顶高高的天花板,周围拉着帘子,帘子挡住了墙上灯管照下来的一部分光亮。他想坐起身,结果被一双手不容反抗地按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