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闪过一道湛蓝的光辉,似乎想用自身的华丽来控诉我把它当成工具刀来使用。
“兄弟,兄弟,还活着吗?”我大声呼唤道,企图唤醒他的意识。
除了闪烁的故障灯,没有任何回音。
“……”我听到一声□□,偏头看到弗拉徳抱着脑袋蹲在旁边。
“你干嘛呢,快过来帮忙啊!”我对于他这种装病消极怠工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起来起来,帮我把这车再翻过来。”我见他不理我,只好起身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他身影一闪,咣当一声巨响,那出租车被十分粗暴地掀了起来,不过倒是几乎爆掉的轮子着地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确帮我把车子翻了过来。
我看着弗拉徳继续远远地躲着我,脸色似乎很不好,但他把表情都藏在散乱的长发间。为了压抑心尖上微微一动的异样情感,我故作大声地指责道:“你知不知道里面有个普通人类啊!”
“你……”弗拉徳终于有了回音,但是声音嘶哑犹如野兽低吼,“离我远点……”
这家伙怎么搞的?我突然有了玩玩的兴致,挑逗一般地踮起脚尖继续靠近他:“你说什么——?”
忽然,弗拉徳的气息充斥着暴戾,我几乎本能的抬起长刀护住胸口。
“当!”他果然对我发动了袭击,但是被长刀拦在了胸前。
弗拉徳的脸凑的我很近,疯狂的红色在逐渐侵染他眼中原本深沉的金色,吸血鬼捕食状态下的獠牙闪着饥饿的光,剧烈而冰冷的喘息直接扑在我的脸上,他常年自带的玫瑰花香此刻变得格外危险。
“你的味道……”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一句话,“太诱人了……”
我看见我手臂上被刚刚玻璃划破的伤口仍然兀自流着鲜血,想必此刻我满头满脸的都是血迹,也难免弗拉徳会抑制不住。
他的力量再一次上涨,我几乎就要抵挡不住,他的尖牙就快要碰到我的颈动脉了!
强烈的远光灯突然照到我们身上,我们都是一怔。是我之前拨打的911来了!趁着这个空档我迅速推开弗拉徳,纵身一跃跳到旁边的草丛中。弗拉徳仍然站在原地,我看到他眼中红光褪去,瞳孔因为强光而收缩。随后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隐入树丛的黑暗中。
还好人们没能确认我们俩在现场,要不然肯定要被抓起来问话。
我可是还记着墓园的委托呢。
但是奇怪的是,弗拉徳翻过来的车里空无一人,那个花臂司机不知所踪。
没有尸体,也没有活人。
只有地上那一摊血迹还能说明那个人曾在那辆车里。
真是有意思,那个女人似乎还挺厉害的,真酷。
我找了个地方把伤口冲洗过后简单的包扎完毕,确认不会有明显的血迹外露,给弗拉徳打了个电话。
通话被他很快按掉,他噗通一声坐在我身旁。
“……”他看起来很虚弱,眉宇间满是疲惫,“对不起……我的弱点,就是极度渴血……”
渴血是一部分吸血鬼会有的特性,他们往往需要更加频繁的进食,有了饥渴的感觉后也往往更加难以压抑。
我看着他有些颓废的样子,一头金发也乱糟糟的,想起家里常备的几个冰箱的血袋,觉得莫名难过,安慰道:“没事,恶魔心理学研究过,说你们抑制自己吸血的欲望就像戒断毒瘾一样,你还能留住我已经挺强了。”
“特别是,你的味道……尤其甘甜……”弗拉徳闭上眼睛,把头埋到臂弯里,还不忘用兜帽把自己的脑袋遮起来。
他像个自责的小兽,紧紧地蜷缩成一团。我心上一动,忽然生出来拥抱他的想法。
事实上当我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时,已经那样做了。
弗拉徳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我。
真该死,我在做什么!我尴尬地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那个,那个女人是谁?”
“……她有备而来……有人协助她逃跑。”弗拉徳皱眉道。
有备而来吗……那么那个女人逃离现场方向至少两个人,再有就是搬运司机的身体也还需要一个人。
有这样密切配合、有备而来的团队,为什么非要等到司机说出“在我们街区”之后再开始作祟?
他们有意暗示他们离我们并不远?
“你觉得呢?”我问弗拉徳。
“……等等他们。一定……会有进一步暗示的……”他慢吞吞地说道。他口袋里的手机屏亮了一下,于是他取出来浏览消息,说:“委托人……着急了。”
“哦对!这墓园的委托到底什么事啊?”
“在墓园守夜……”
“我们守夜?那墓园的守墓人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