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抽出匕首,一步跨到餐桌前,将两个女孩护在身后,摆好防御的架势。
闪电劈过,强光一闪的瞬间,那个湿淋淋的身影身旁又出现了一个打着雨伞的凹凸有致的身形。
“安娜索菲,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带着人进家了?”那个湿淋淋的身影跨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家门,扯掉雨披扔到一旁的伞桶上。即使是身着雨衣也无法完全遮挡住被暴雨淋湿的衣衫下是坚实有力的肌肉,一块块鼓起,让精于格斗和械斗的我都瞠目结舌。
那美式硬汉进了门后竟然一侧身,微微躬身,似乎是摆出了让身旁那个女人进门的动作。那个女人踩着清脆诱人的脚步,硬底的高跟一步步走的我耳朵痒痒的。
我从来都受不了这种高跟鞋的脚步声。当年第一次遇见莱拉斯就是看到她踩着细高跟拖着荷叶大摆的黑色纱裙,在舞会上向我走来,连掌机连接的耳机中的背景音乐都无法掩盖住的鞋底碰撞地面的声音,像极了心动的感觉,直到如今,即使对于莱拉斯已经没有什么情感上波动的感觉,再次遇见高跟鞋的声音还是会让我难免有些失神。
爱丽丝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我猛然清醒。胸前的十字架微微发烫,提醒着我还在任务途中。
可惜,如果弗拉德踩了高跟,就会比我高了。我的脑海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
“爸爸……”我听见安娜低低地应了一声,她低着头从高脚凳上下来,交叉着十指背在身后。
竟然是她的爸爸回来了吗?可是那个女人怎么都不太像她的妈妈吧?安娜的爸爸引着那个女人从门厅进入,我才得以清楚的观察两人。
安娜爸爸的肱二头肌和胸肌鼓得像是要撑破制服一样,简直就是无敌破坏王的真人版,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在健身房里长大的。看着他身上那一身警服和脸部的轮廓,总觉得哪里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那个女人……紧身的裤子修饰出修长笔直的腿型,不低的高跟让她的腿部线条更加迷人。上身是较为轻便的衣服,袖口为了方便行动被扎紧。刻意没有扣上最后两颗扣子的灰色丝绸衬衫半露出饱满的胸口和银色的项链。黑色海藻一样的长发被束成利落的马尾,衬得她淡妆的脸庞在厌世中透着英气。
更值得注意的是她腰间藏在皮套里,半露出一半的木质把柄,把柄连着的东西闪着银光。
是同行?
安娜的爸爸对着女人略带歉意地一笑,正过身来对着我们,问道:“这些先生和小姐是……?”
“我是安娜在学校的同学爱丽丝。”爱丽丝看安娜有些局促,于是抢先回答道。
“嗯……我……”我清了清嗓子,觉得脸上有些烫:“我是安娜的男朋友,可以叫我崔斯。”
那个看起来像是同行的女猎人微微偏了一下头,似乎是对我有了兴趣。
“崔斯……崔斯特?”安娜的爸爸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那个出租车司机神秘失踪案件的唯一证人!你这口音和奇怪的名字,我就觉得总见你面熟。”
失踪案件?啊,我想起来了,安娜的爸爸,就是我当时在police station里见到的审讯二人组中的男警官。那个知道恶魔存在但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的男人。
“不过男朋友是怎么回事?”硬汉警官皱起了眉毛,我能看到他脸上都有肌肉鼓了起来。
“这个嘛……”我在脑内疯狂的排演着各种接话的方式和可能遇到的情况,怎么样才能在不激怒这个看起来拳头就很硬的家伙的情况下又完成安娜小小的愿望呢……
“你从来都没管过我什么,现在倒是突然关心起我来了?”安娜突然接话道。
得救了!
硬汉警官听到她的插话有些恼火,但是可能考虑到外人太多,强行压了下来。他短促地从鼻腔哼了一声:“今天非得把这该死的恶魔除掉不可。”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案件两份委托?那我是不是可以在这个大美女后面摸鱼到天亮然后白拿报酬了?真是爽到!
和弗拉德互换工作真是太棒了,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是在被血奴的家属缠住用他贫瘠的语言表达能力胡言乱语、还是在和约瑟芬那个老狐狸查找维克托的事情忙到焦头烂额呢?
“瑞贝——呃,猎人女士,今天就辛苦你了。”硬汉警官一开始似乎是想要喊那个女猎人的名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全,反而改口成为了猎人女士。
那个女猎人对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踏着让我耳根都酥掉的高跟鞋声,径直走到了安娜面前,友好地说:“你就是安娜索菲,对吗?”
虽然她的口音已经不算很重,可能是在A国待了一段时间了吧,但听着还是感觉像是I国那边的腔调,卷舌音被拗成很奇怪的发音,还有莫名其妙的颤音。
我确实是有点想今晚就这么浑水摸鱼过去,但在这种小城市里偶然间遇到一个高于27级的猎人也实属不易,于是我决定上去打探一番。
“她刚刚情绪有点不稳定,抱歉,”我也做出友善和诚恳的样子,“安娜的事情我基本都很了解,你有想问的可以问我——叫我崔斯就好。”我又友好地伸出右手。
“你这小子……”硬汉警官见我突然冲了出来挡在自己女儿面前,还装成像模像样的男朋友,肯定有些生气,撸了袖子就准备冲过来揍我。
美丽的女猎人再次出面拯救了我,她回头对着硬汉警官笑了笑,也伸出右手和我握了握:“阿丽贝里奥妮,用英文的话,可以叫我瑞贝。”
她忽然凑近了我,压低了声线轻轻地说:“愿共事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