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梅尔沉吟片刻,咬着自己厚厚的嘴唇:“其实那个恶魔观察者,是我救下过的。”
“我虽然不是猎人,但是由于家传的巫术,多多少少也会对恶魔有一些研究。我当年遇到那个观察者的时候,它应该是刚刚穿过地狱之门来到人界,特别虚弱,于是借着安娜的亲生弟弟重伤之刻,完全寄生侵占了他的身体。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安娜有没有和你说过?”
居然是这样……我点点头:“所以其实你一直都在帮助那个古代恶魔?”
梅尔垂下眼帘,没有看我:“我不知道你们猎人是不是都对于恶魔恨入骨髓,但是对我来说,它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只是单纯的如它之名,观察着整个人间,学习人类,并且试图融入人类社会。”
“没关系的,我不是那么正义感爆棚的猎人。”我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但是不久之前,观察者似乎遭到了袭击,那种袭击方式很奇怪,几乎要把他身上所有的深渊力量吸走。”梅尔用手掌撑着下巴回忆道:“不过也许是古代恶魔和常见的近代恶魔有些差异吧,它逃过一劫,但是宿主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堪。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就是安娜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来作为观察者的容器。”
“吸走深渊力量吗……”不同的猎人总会有不同的驱魔形式,但是这么简单粗暴的直接吸走恶魔的力量,未免有点过于邪道?
不过,我似乎从哪里听说过一种类似的方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猎人家族的惯用除魔方式。可惜的是,那个家族在十几年前由于勾结深渊势力,已经被其他各家族联手讨伐满门皆斩了。难道说是漏网之鱼的复仇?
“可是自从安娜承受了观察者之后,我总是会感知到一些非常血腥的画面,似乎和某种邪恶的祭祀有关,还能模糊的看到业火和头戴撒旦面具的人。”梅尔渐渐皱起了眉,她看向我:“所以我才会写下那些字条传送给观察者,想让它注意保护好自己和安娜。可是——”
“可最后还是被我给咔嚓了——行吧,我了解了。”我干笑了两声。
梅尔摇了摇头:“如果现场确实有另一名猎人在的话,不除魔确实说不过去了,这不怪你。”
其实我也没有觉得很自责啊?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需要询问女巫的了,我站起身来:“那么维克托就还需要拜托你了?他涉及到这一片的吸血鬼势力网络。”
“你还没有从维克托的手机里查到什么吗?”莱拉斯突然把卧室门开了一条缝,幽幽地问道。
“噢,已经着手在查了,不过昨天我和我……嗯,队友是分头行动的,他还没起床。一会回家他就该醒了,我会和他讨论一下维克托的事情的。”
“你要走了吗,崔斯?”我看见梅尔也把外套从衣架上取下,她把黑种人特质的蜷发从领子里顺出,跨上了背包,问我道:“我正好要回店里一趟,顺路一起吧。”
一路送梅尔到了奶酪店的店门口,我有些犹豫地撑住了店门:“其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梅尔翘起嘴角,歪着头问:“我猜猜,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你看不见我的笔迹?”
“虽然听过你的描述后我大致能猜到了,但是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你多半是猜对了——那是只有恶魔才能看见的特殊颜料。安娜是由于包裹着观察者,所以也能够看得见。”梅尔敲了敲我的手背:“那么崔斯,我能回去了吗?”
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现在的姿势似乎不太礼貌,连忙把手收回,揣进风衣口袋:“嗯好的,那明天见?明天还要劳烦你为我提供好吃的乳酪蛋糕了。”
真是有趣,但我为什么会毫无察觉?
回家的路上看见一个新开的甜品店,我想着,应该趁着麻烦的委托结束,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了!于是我兴奋的冲到吧台点了我最喜欢的巧克力圣代:“麻烦做巧克力脆皮的!”天气冷和我吃冰激凌有什么关系,离家出走就是要享受生活!再配一点梅尔送的饼干正好解决今天的下午茶。
“先生,我们现在有第二份半价哦,你看需要再来一份圣代吗?可以换不同口味的。”店员十分热心的指给我看店内促销的海报。
第二份半价吗……要不给弗拉带一份?那家伙应该醒了吧。
“那就,再来个树莓果酱的吧,谢谢。”特意选了一个颜色很接近鲜血的,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我举着两杯圣代,刚一转过开败了的花街转角,就看到弗拉德背对着我蹲在家门口,似乎在端详着一个纸箱子。
“看什么呢?”我把那个刻意多淋了很多果酱的鲜红色圣代塞到他手里,也蹲下身子,去看那个纸箱子上写了什么。似乎是一个快递箱。
收发件人的框框里是熟悉的字迹:“收件人:大傻帽;发件人:崔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