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她老人家跟前，思忖着该怎么回她的话。却听到宫人传报，皇上来了。

“母后，儿子给您带了个好东西。”他兴致勃勃的走进来，目光落在我身上，惊讶的问：“瑾妃，你怎么在这里？”

“哀家传她来问一些话。”太后娘娘说：“宫人都在传，说瑾妃迷惑圣上，闹着非要上定安楼。”

皇上听到此话就笑了，回了太后娘娘的话：“哪儿有这事，那日朕要去定安楼，路上遇到了瑾妃让她进了暖轿。后来朕上了定安楼，她在暖轿里等着呢。”

是这样吗？我抬起头，却看见帝王不容置疑的脸色。

那，那就是这样吧。

太后听完看向我，等我答复。

“是，嫔妾在暖轿里等着皇上下来，然后陪皇上回去了暖阁。”我顺着这话就这么说了，脸不红气不喘。

“是吗？”太后娘娘质疑了一下。

“是，也不知哪个狗奴才眼瞎胡传的话，朕这倒要好好看看了。”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说的平静。

“既然是这样，那便没什么事了。”太后娘娘挥挥手，说：“哀家年纪大了，又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然后，我们就恭敬的退下了。

出了祥慈宫，他未乘轿，我也不敢乘，就一起走了许久。

他一直拉着我的手，也不言语。

“怎么不吭声啊？”他问我。

因为你不吭声啊，我不知道说什么。

“这入了宫之后笨了许多。”他这话说的似有嫌弃，又补充到：“是一点点变笨的，刚入宫那时还行。”

是我变笨了吗？那么多规矩呢，那么多眼睛呢。

可我也只是说：“会一点点聪明回去的。”

他又笑了，说：“那要赶紧啊，这宠妃不好当的。”

宠妃不好当。这句话很熟悉，刚入宫的时候他同我讲过。

那时我刚住到皓澜轩，他来看我的次数不多，召我的次数也不多，赏赐也不多。

有一次，想来那是我生辰。他来到皓澜轩，带了一桌子好吃的，口味与万花楼的很是相似。

那日他送了我一顶西洋钟，我研究了两天才明白该怎么看。

那晚，他从后边拥着我一起看月亮。当时的月亮好看极了，又亮又圆。

我叫顾晴月，因为母亲生我那天晚上皓月当空，清辉满京城。父亲说那是他见过最美的月亮。

那天他同我讲了许多话，其中，他说：“不要当宠妃，自古宠妃都没有好下场。”

我想起这些，不由的便开口说到：“可是，不是说自古宠妃都没有好下场吗？”

“也是，那便不宠了，朕就好好的养着。”他带着笑这么回答我。

皇后娘娘整理后宫了。

一个御前小太监被罚的很惨，板子打到最后差点晕了过去。原因是眼神不济，造谣生事。

还有很多宫女太监被罚了宫钱，还有一些被掌了嘴。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后宫妃嫔不容奴才随便议论。

我想，皇上跟前伺候的人也都该明白了，很多话不可从嘴里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