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妮和于渊并未像萧柔茵想的那样,立刻就卿卿我我,只不过是问了彼此这几天可还好,便直说正题了。
傻妮把自己看到的人,详细地跟于渊描述一遍。
那样的长相气度,不用多想,于渊已知晓他是谁了。
只是,这个时候圣上微服出宫,又去那样的一个茶楼里,意欲何为呐?
于渊其实已经在外面放了韩良的消息,只不过放的有点晚。
京城只这么大,消息放的太早,几方人很快就能找到韩良的所在。
但为了明天他大婚的顺利进行,有些不该出现的人,还是得提前把他们的目光转移到别处。
这也是他跟老师提前商议好的,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里。
当然,消息的透漏,也不是随便在外面一散播,就了事的,而是有意先告知北盛帝。
按他的推测,北盛帝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定会派人去找,或者他自己就会去。
可他却莫名出现在茶楼里,难道是他放进宫里的消息,根本没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吗?
如果是这样的,那宫里就太可怕了,站在圣上这边的人也太少了。
傻妮久久没听到他说话,有些着急:“大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于渊不想让她担心,安慰道:“他确实是圣上,可能是在宫里闷了,出来走走,没别的事,你不用担心。”
傻妮站在窗边,手指轻轻扒着窗棂上的格子,目光从窗纸上往外看,能看到于渊站在另一边的身躯。
高大又欣长,迎风而立,清贵傲然。
这样的人,本该坦坦荡荡,潇潇洒洒过一世的,现在却卷入到朝廷的纷争里。
傻妮也知道,这事她劝不住于渊,也没理由劝,毕竟那些人当年是害过他性命的。
正因为此,她心里便更心疼于渊。
她往前挪了一点,脸离窗纸只有拳头样的距离,声音也很温和:“大公子,京城形式复杂,您要多保重自己。”
于渊抬头看窗,郑重“嗯”了一声,“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也会护好你的。”
接下来又是一阵的沉默。
其实两人都觉得还有话要说,可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又仿佛说什么都不能达意。
最后于渊伸手拂了一下窗纸。
那个位置,正是傻妮脸颊贴着的地方,虽不碰不到,却是最近的距离了。
于渊声音沉沉:“明日过后,就又住回府里了,你不用担心,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我们成婚都不会变的。”
傻妮笑了一下:“我不是担心这个。”
“我知道,”于渊马上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的想法,不过还是想说,你不要担心。”
过了片刻,傻妮在里面点了点头。
在别人眼里,于渊是北盛的镇国大将军,是百姓眼里的战神,是京城的传说。
可在她面前,他一直都是那个温暖,又不太爱言词的大公子。
当天于渊从项宅离开,便又入了一趟宫,见了娴妃。
两人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但于渊走后,娴妃去的太后的宫里。
沈鸿回到项宅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一进门牛林就忙着迎上去问:“你去哪儿了,我在外面找了你一大圈,都没找到,还怕你出什么事。”
沈鸿甚是奇怪:“我能出什么事?就是在外面走走,给你带些好吃的。”
他把一包东西给牛林,往里面走。
牛林怀里抱着一包香喷喷的食物,也没马上去吃,而是跟在他身边说:“今日二公子出门以后,咱们这儿可热闹了,竟然上门了一个公主。”
沈鸿正往前的脚步顿了一下:“一个公主?什么样的公主?”
“昭纯公主,听说是奉太后之命,来给大夫人赐婚礼用品的。”
沈鸿的脸色“唰”一下就变了,急急问道:“她没对我大嫂做什么吧?我大呢,她还好吗?”
牛林一脸懵:“大夫人挺好的呀,在后院。”
沈鸿脚步不停,一口气跑进后院里,连门都没敲就闯进了傻妮的院子。
“大嫂,你没事吧?”
傻妮正在听请来的喜婆,讲明日进府后的一系列流程,咋听到他这么问一句,赶紧给他递眼色。
在外人面前,他们可是兄妹关系,哪儿来的大嫂?
白苏更是机灵,“唰”一下站起来,迎着他走出去:“我能有什么事,你这臭小子,从外面跑了一天回来,说话颠三倒四的。”
没等沈鸿进门,她已经推着他往外面走,并且还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
走了离屋门远了才问:“你干什么?于爷都来过府上了,也不见你人回来,一回来就咋乎乱叫的。”
沈鸿还扭着头往里面看,语带着急:“大嫂真的没事吗?我听说昭纯公主今日来府上了。”
白苏就挺奇怪的:“她来了,没做什么呀,而且她来之后,于爷就也来了,你干吗吓成这样?”
沈鸿听说于渊也来过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是从小在京城里长大的,很巧的事,刚好他们家里也有人在宫中。
所以关于这位昭纯公主的事迹,沈鸿一清二楚。
听说当年,她刁蛮任性,都要逼着圣上赐婚给她,誓必要嫁人给于渊的。
若不是于渊突然中毒,离开京城,说不定这时候两人真有可能在一起。
现在她嫁给了齐驸马,若是那齐驸马是个中用的人,还说得过去,偏偏外间传言,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不但如此,还一肚子的坏水,属于那种要本事没有,要坏事很行的。
昭纯公主自然是开心的。
现在得知于渊要成婚,还不知心里有多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