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只青蛙跑走,星辰才回想,方才我要做何去来着!被这两只青蛙一搅合给忘了。
一抬手差点将案几上的铜镜打翻,星辰执起铜镜,映在自己面上暗黄的光芒,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红润,忽然省起方才那温热的唇珠在自己的面上轻点,似是电流流经脉络,麻酥酥的,痒痒的,说不出的感受。
顿时省起,自己要去告知冰碴子,自己的答案。
星辰推开房门迫不及待想要往宿阳殿奔去,一眼望过去,宿阳殿已然漆黑一片,巍峨的楼宇矗立在夜色中,只能借着月色看出它伟岸的轮廓。
“他睡下了,那还是莫要再唤醒他罢,明日再说不急。”星辰喃喃着便转身回星辉阁去了。
就这一个转身,她却再也没有机会对他说,他愿意,愿意来年的荷花开,她嫁与他。
却说两只绿袍青蛙怪蹦跳着跃上了煦府的楼宇瓦舍上,边跳边言:“既然她不跟你我回去,那咱们留着这龙鳞还有何用处。”
“有何用处?”另一只绿袍怪重复道。
“我问你呢?有何用处,你总重复我的言语是几个意思?”
另一只绿袍怪道:“估摸着也没什么用处了。”
“拿着此龙鳞到时候咱们没把人带回去复命,君上恐怕会治我们一个办事不利的罪过,咱们还是把它扔了吧,到时候咱们没把人带回去也好有个说辞。”
“没错,扔了吧,扔了吧那么多龙鳞少了咱们手中的这一枚,也没什么干系,就算咱们说咱们找不到人,君上也不会归罪于咱们。”小妖附和道。
两只绿袍怪将掌中的银色龙鳞随手扔在地上,便跳跃着奔走进夜幕中。
龙鳞在月色的照射下闪耀着淡淡的银色光芒。
一缕青烟飘洒,在月色下显出一人形,那人披了一身黑色锦袍,另有黑色面纱覆面,辨不出男女。他望了望远处绿袍精怪们奔走的方向,一片夜色茫茫,看来两只精怪已然跑远。
又一眼望见夜色中闪耀着银白光芒的物事安然的躺在地上,他弯腰伸出一双如朽木般枯燥的手掌,将那物什拾起,两只尖锐的黑色指尖将它夹起,对准月光,他空洞的眼球细细的查看。
良久才从喉咙里发出腐朽的好似深渊里的回声:“是龙鳞,龙族的龙鳞,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大笑两声,似是癫狂般低吼:“是龙鳞龙鳞呀。”低吼声中化为一缕青烟飘走了。
子时已过,煦寒在宿阳殿中来回度步,双眉轻蹙,好似在等什么,殿外有人轻叩宿阳殿的木门。
“进来。”煦寒停下脚步望着殿门口道。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木霖裹着一身寒意进入殿内,抱拳一缉道:“皇宫里传来消息,皇帝已经秘密派人将嗜血兽运送到燕仆城了。”
“燕仆城人烟稀少,如若那里死上个把人,亦或是某位将军,消息恐怕很难抵达国都。”煦寒淡淡道。
木霖感叹:“皇帝老儿真是好城府。”
煦寒嗤之以鼻:“雕虫技俩。”
两人话音刚落,“报。。。报。。。”小将尖锐的嗓音划破这寂静的深夜。
木霖为小将大开殿门,小将一路快跑入宿阳殿,双膝跪地,道:“报,将帅,樊勇康率五千骑兵驻扎边界,最近边界动荡不堪,蜢蚩再次攻下燕仆城,樊将军已不堪重负,望派两万骑兵抵达边界支援樊将军。”
木霖与煦寒对视一眼,心知肚明,“总算是来了,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煦寒道:“木霖准备准备,明日本将率万余骑兵南下,支援樊勇康,夺回燕仆城。”
“将帅,不可。”木霖急道。
“不可?你是想说这是计谋,是皇帝与蜢蚩的计谋,诱骗本将入虎穴?便是虎穴本将也是入得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樊勇康和五千将士枉死燕仆城吧。”煦寒道。
木霖焦虑道:“可是那嗜血兽。”
“嗜血兽?本将正要会会那吸食杀戮之味的嗜血兽到底是何方神圣。”
“望将帅三思呀。”木霖单膝跪地道。
“本将去意已决,速去整顿人马,明日启程。”煦寒即刻下令。
睡意朦胧中,身体好似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轻,飘飘洒洒间,星辰到了一处白茫茫的荒野之中,烟雾袅袅间也看不清楚周围的物什,星辰四处奔走想要冲破这层烟雾,却无论是怎么跑,怎么叫都走不出来,也未有人回音。
不晓得跑了多久,看到前方烟雾缭绕间站立了一个人,背对着她,辨不清是谁,待那人回转了身子,星辰大喜,欢呼着呐喊着:“煦寒,煦寒。”那人远远的望着她,嘴角浮现笑意,用唇语道了声:“永别。”便转身跳入无尽的悬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