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式微低着头,本想装作没看见侧身走过去,突然被他果断地截住。
“何昉?”安式微抬头,故作偶然相遇,脑海里认真回想了一下,自打上次找何时跟他见过面后,已经快两个星期没见着他了,更何况招惹他,今天又是抽什么风。
“学姐,好巧啊。”少年一如既往的客套话,亦是明明白白的距离感。
旁边的人越走越慢,脚底跟踩了棉花似的,纷纷竖起耳朵。
“你又要干什么?”楚翕挡在安式微身前,怒目而视的火花。
何昉扬起唇角,笑眯了眼,却是清冷的语调,“我跟学姐说会话,麻烦你让让。”
老虎看不惯少年的嚣张态度,走到楚翕身侧,挡着少年望向安式微的视线,装作大人的口吻,“学弟,知趣点,哥哥姐姐没空陪你闹。”
何昉拧着眉,一字一句,“我没问你们!”
“我们之间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安式微很诚恳地说,拽走俩人肉墙,“楚翕老虎,走了。”
利落地转身,身后轻飘飘传来一句话。
“女人啊,果然都是冷血无情的,亏臭狗时还念着你。”
安式微顿住脚步,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两个少年对她说的话,纠结了许久,又细想了许久,却固执着自己的选择。
“微微。”楚翕见她动容,微微皱眉。
“没事儿,就几句话。”安式微温和开口。
安式微走近他,问:“你要说什么?”
何昉不紧不慢地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画,递给她,“今明两天不是平安夜圣诞节嘛,何时准备了礼物给你。”
安式微惊诧,何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画女孩儿的?借着昏暗的橘色灯光细细欣赏,画纸上的简笔卡通画在朦胧中第一次有了灵动,一半是真实,一半是想象。
“这是画的我吗?”安式微迷惑,这难道不是平日里何时画的男孩儿,只是头发上添了两笔,好一个假装女孩儿的男孩儿。
“是啊,好丑!”何昉偷笑,幽幽开口。
安式微黑线,扯了一下嘴角,折好画小心翼翼地夹在课本里,“我收下了,麻烦你替我谢谢他。”
何昉见她背好包,没有多余的话,忍不住问:“你没有礼物送他吗?”
顿时恍然涌上心头,背包里还剩了一个苹果,万幸,没有吃掉。
“记得提醒他吃。”
何昉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苹果,愣了片刻,挑了眉,怀疑的神情,“就一个?”
安式微一脸茫然,“对啊,难不成小时晚上胃口这么好的吗?要吃几个?”
少年白了她一眼,没说话,悻悻转身离了去。
老虎和苏欧站在公交站台等车,百无聊赖,扫了一眼对面,楚翕正帮安式微拢吹散在脸颊上的发,温柔又体贴。
“快看快看,他俩多登对啊,啧,咋就没处对象呢?”老虎百思不得其解。
苏欧迷惑,“谁?”
“当然是楚翕和安式微呀,楚翕可比韩诚爷们儿多了,你忘了刚才把他紧张得。还有上次在食堂,你不在,楚翕差点儿跟那小妖精打起来了,还是安式微硬拉走的,说他俩没有一腿,谁信?”老虎言之凿凿,一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模样。
苏欧看着老虎,拍了他的肩膀,“谁都有可能,唯独楚翕不行。”
老虎诧异,“为什么呀?”
苏欧笑看着对面的女孩,故意哈气,呼出的气息液化成白气,却一瞬间消失殆尽,她乐此不疲地玩着这个游戏,笑得这世间所有的不忿。
“我车到了,先走了。”苏欧抬腿先上了车。
“诶,苏欧,你别只说一半啊你!”老虎飙泪,任由自己的声音随风飘散,没能攀上苏欧的耳畔。
苏欧径直坐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戴上耳机,坐下之后随意地环顾一下整个车厢,突然明白女孩为什么喜欢坐在这个位置上,心里有了些许微末是他难以企及的。
手突然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苏欧拉开背包拉链,看到了一个有圣诞老人图案的绒布袋,打开发现里面是一颗红苹果,贴了一个吐舌头的顽皮笑脸贴纸。
苏欧忽然觉得女孩很幼稚很幼稚……
楼道里的灯坏了,五楼的楼梯间有些阴暗,走惯了这栋楼的楼梯,哪一阶的高度要砌得高一些,哪一阶哪个位置裂开的口子都如刀刻斧凿般刻在脑中。韩诚循着记忆走到了五楼,从背包里摸索出钥匙,正要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在昏黑的走廊里显得阴森诡异。
“不要接近她!”少年盯着门,没了往日的温和语气,冰冷的声音堪比寒风。
“你看到啦?”黑暗中,何昉勾起半边唇角,挑衅的姿态。
少年迅速地走到何昉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嘶吼出来,“何昉,你有什么都可以冲我来,不要伤害她。”
何昉被他卡得有些难受,猛地甩开他的手,“我接近她也是报复你的方式之一,怎么,我跟她才说几句话就紧张成这样,那要是做点别的,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我很期待。”
“你……”韩诚气结,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咬牙说:“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你妈从我眼前消失。”
白雪公主被后母哄骗,吃了毒苹果的红色部分,后母吃了无毒的白色部分,成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