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炽烈的眼睛一点点变凉,跌入深渊,凉得刺骨,他只感觉自己生命里的光亮尽数散开,又重新堕入永世黑暗,呼吸不畅。
“我知道了,今日是修衡醉了,烦请姑娘勿怪。”
其实他没有醉,此刻只当自己醉了,只有这样,才有下次见她的理由。
权当是一个醉鬼的胡话吧,即使这是他掩藏在心底最光亮的东西。
语气生冷无比,可是一颗心,却是心碎成一片片,跌入悬崖,再难寻觅。
往日里温和完美的人,在此刻溃不成军,面上温和的气度终于忍不住一点点迸裂,破碎,露出最真实的,最狼狈的自己。
门外隐藏在黑夜里的某人,听见二饶谈话,一双手紧紧捏紧,又放下,嘴角终于是染上了一丝愉悦的笑意。
嗯,珏儿爱他了,还拒绝了某些花蝴蝶。
温修衡已经走远,晏敬尧本来是来找云意珏去放河灯,无意间听到了二饶谈话,此时心情颇好的推门而入,将手里的白色披风轻轻替她披上,又牵起她的手。
她的手心有些凉,晏敬尧用自己温热的大掌将她的手包裹的紧紧的,不断地渡给她暖意。
“想什么呢?”从方才进来时就觉得她有心事。
“阿尧,以后见到温修衡,恐怕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了”像是一个孩子跟大人撒娇似的,在晏敬尧怀里的她可以完全将自己的想法出来,什么也不用顾忌。
“嗯,但是珏儿做得对。”他将披风替她拢得紧了些,“温修衡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会想明白的,现在挑明了对谁都好。”
她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就落入晏敬尧的黑眸里,像是最温柔的月色,让她根本不想离开。
她的阿尧真好,明明心里吃醋,还想到安慰她。
“咦,阿尧,你似乎知道了什么?”阿尧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难不成这人之前在外面将他们的谈话听了去?
晏敬尧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双手握半拳在唇边咳了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你在我面前这旁人,就不担心我会吃醋?”
晏敬尧见哄好了她,赶紧将自己的正室权威提上议程,似是惩罚一般,捏了捏她的手。
“阿尧最好了,阿尧一定不会吃醋的。”深知晏敬尧的脾气,云意珏甜甜的哄着。
晏敬尧无奈一笑,眼里尽是宠溺,这丫头,倒是学会了给他戴高帽子。
嗯,他吃醋了就不好了吗?
才不是呢。
晏敬尧收紧了握在她腰间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飞身而出,将她带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