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摇摇她的胳膊,笑脸相迎道:“哎呦,我说错话了,好姐姐,你继续讲,后来怎么样了,我听得正着急呢。”
“着急你还插话?!”乌梅埋怨了一句,撅着嘴继续讲了起来。
“后来也没什么,那家老大死了,小姐让老二节哀,谁知那老二翻脸不认人,不知从哪里抡起一个锤头就往小姐头上砸,好在旁边正好有官差路过,当场将他拿下,我们这才躲过一劫。”
“我的妈呀,那后来呢?那个人有没有把他抓起来?”香秀听得紧张兮兮,一旁的温墨怜也被她们的对话吸引,竖起耳朵偷听。
乌梅回忆着往事,气鼓鼓地说道:“那个混蛋,蓄意伤人,换了我一定要把他处死!可小姐心善,等那人被官差带回衙门后,她跟官府打了声招呼,替他求了请,说是体谅他刚刚失去亲人,一时失去理智,望从轻发落,甚至还给他留下了银两,让他好埋葬自己的大哥。官府知道小姐的身份,当然要给这个面子,最后也就打了十几个大板,然后就放出去来了。”
温墨怜听得出神,柔姐身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这是她想都不敢想。
香秀还想再问时,正好温墨柔走了出来,听到乌梅的话,小声斥责道:“乌梅!在这废什么话呢,过来!”乌梅低着头挪到她身边。
“好大的威风!”香秀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一句,温墨怜忙给她使了个眼色。
温墨柔像是没听到,对着张生说道:“正如我刚刚讲的,这个法子也只能帮你娘多维持一年,再多我也没办法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当然,你也可以另请高明,人外有人,兴许有人有这个本事。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乌梅,我们走。”温墨柔拉过乌梅,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生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对着她的背影磕头道:“张生谢小姐救母之恩,待小生尽完这一年的孝道,定当牛做马以报答您的恩情!”
张生说的情真意切,一旁的温墨怜心中也有些感触,从前只是耳闻,如今亲眼目睹了两人的渊源,也难怪张生对荆王府死心塌地。今天了解到的温墨柔,同以往看到的都不一样,她的心里怪怪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草草道别后,温墨怜也回到了将军府。一回来她便让香秀跑一趟,把叶大夫的事情告诉温墨柔,至于她去不去,自己也管不着了。
没一会香秀回来了,说大小姐还没回府,她跟外屋的小丫鬟黄连说了一声,让她代为转告。
话已带到,温墨怜不再操心,折腾了一天,她也乏得很,午饭都没吃,便又睡下了。
之后的几天,温墨怜找时间跟王氏提了看大夫的事情,王氏起初激烈反对,因为陆家的关系,她这半生最恨大夫,生了病大多也都自己扛着,实在扛不住了才会找相熟的大夫来家里看看。这次贸然提到什么新人,王氏怎么都无法接受。
“这个大夫可是专治失眠多梦的,好多人在他那里看了都说有效果。娘,他不是来给您治病的,他就是帮您开些安神的药,让您能睡个好觉。您想想啊,你要是不把精神头养好了,可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温墨怜抓住这一点,反复劝说。
王氏终于有所松动,这些年她的身体确实越来越差,真要是倒下了,那温墨柔岂不是稳坐太子妃之位了吗?这可不成。不过她并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知道了,此事回头再说。
温墨怜也见好就收,毕竟凡事都不能心急,慢慢来。
半个月之后,叶大夫终于上门进行了第一次诊治。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温墨怜一直在暗中观察,直到她确信叶大夫医德高尚,一不会因私人情感影响治疗,二不会透露病人隐私,这才将叶大夫引荐给王氏。当然,她事先也跟叶大夫说好,以治疗失眠之症为名,不对王氏多说别的。
那天叶大夫给王氏诊了脉,开好药,便去了温墨柔处,想来他们应该已经相认了。不过他二人之间的这层关系,温墨怜还是打算先瞒王氏一阵,就说是柔姐听说府上来了名医,硬拉着叶大夫去的。
王氏对此事本来也不感兴趣,若不是那日温墨怜跟老爷说了这事,当着老爷的面她不好推脱,她连这个大夫都不想见,更不关心他是什么身份了。
起初她也只是抱着应付的态度,打算随意配合几次了事。然而当药效渐渐起了作用,王氏感到夜间的睡眠好了很多,心情也不那么紧绷了,她便对诊疗上心起来,一到日子,便主动派人去接叶大夫上门。再后来,王氏知道了叶大夫的身份,但那时她对叶大夫已十分信赖和尊敬,便也没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