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张生从山上采药回来,在叶氏医馆跟叶大夫换了些铜板,然后打算上街去给他娘买些糕点来吃。
话说张生娘辛劳了一辈子,从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如今也不知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还是因为她也有了被照顾的一天,一向寡欲的张生娘,忽然提出要求,说想尝一尝南市大街口的那家糕点,她从前在那里经过了无数次,那香甜的气息也闻过无数次,但她却连糕点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因为她从没敢伸头看过。
既是娘提出来了,张生说什么也会满足她这点小要求。虽然家里毕竟困难,但好在温墨柔送了他一本记录了各种药材的画册,还记录了每种药材的生长环境。他照着图片上的样子,上山去采一些药来卖,手头上还算有点银子,不然他就是有心也无力了。
买好糕点,正准备回去,张生忽然远远地看到了温墨怜,忙打着招呼迎了上去。
“温二小姐!”张生喊道。
温墨怜听到有人喊她,谨慎地回头张望,见是张生,皱着的眉头放松了下来。
“是你呀,怎么在这?”温墨怜问。
张生呼哧呼哧地跑过来,拿出怀里捧着的点心给她看:“我娘说想吃这个,我就来买点。温二小姐,你也尝一个吧?”
他伸手想要拿一个,又怕自己手太脏,就把整包点心都推到了温墨怜脸前。温墨怜忙推脱道:“我最近牙疼,叶大夫说让我少吃甜食,怕是没有这个口福了,还是都留给你娘吧。哎,你娘最近有胃口了?是不是身子好些了?”
张生闷闷地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就那样吧,也说不上好不好。”
寒暄完,两人有些无话可说了,温墨怜想着要不要就此告别,张生却没话找话问道:“温二小姐怎么上这来了?”
“哦,那个...找个老朋友…”温墨怜含混其词道。
张生忽有些兴奋地问道:“老朋友?我刚刚看你从望东巷出来,你在那里也有认识的朋友吗?”
“恩…恩...怎么,也有你的熟人吗?”温墨怜问。
张生挠头道:“也算不上熟人,就是我娘曾在那巷子里的一户人家帮过佣,我也跟着住过一点时日,据我所知,那里大多住的都是从前在宫里伺候过的老人,不知二小姐的朋友是哪位,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听了张生的话,温墨怜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那个…我也只是从那里路过…对了,上次的事情,在山上的小木屋里,你帮了我,我还没有好好谢你呢!”温墨怜打岔道。
张生忙摆摆手道:“哎呀哎呀,不过举手之劳,哪敢劳温二小姐挂在心上,我说过了,都是因为你跟大小姐曾帮助过我,我也是为了报恩。二小姐就不要说什么谢不谢的话了。”
“谢还是要谢的。”温墨怜想了想,从荷包中拿出了一个胭脂盒,说道:“这是刚刚我朋友送我的,可对我来说,颜色过于成熟了,我正愁怎么办呢,就正好遇见你,帮我送给你娘吧,女人那,不管什么年纪都是爱美的。”
张生赶忙推辞,但看到盒子上精美的花纹却暗暗动心了。自从他开始当家,发现曾经坚强的娘居然也有娇气的一面,心中很是愧疚,在娘最后的时日,娘这一生所缺失的他全部都想补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