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倚居士叹了一口气,缓缓摘下那张极为精巧的银制面具。
面具露出一张灵犀再熟悉不过的脸。
“三哥!”
灵犀揉了揉眼睛,绕着他转了又转。
“你没死?”
“嗯。”
对面的男人应声。
惊喜过后,灵犀又有些生气。
“你没死你装神弄鬼做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朝中都乱成什么样了?父皇病重,公子霄和尹珅独揽大权,就连...就连夏安歌都要嫁给公子霄。”
灵均道,“这事说来话长,此时还不是公开我身份的时候。这信,你自己看看吧。”
灵犀接过那封信一看,才明白,安歌是打算嫁给公子霄,盗取虎符,尔后联合独倚楼刺杀公子霄。
且不说公子霄身边有高手护卫,即便杀了公子霄,若虎符被尹珅拿了去,一样兵变,到时候,大梁便彻底姓尹。
“这...姐姐这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道理,她懂,他也懂。
只是灵均没想到,她竟要将自己,当做这个入虎穴的诱饵。
灵犀跺了跺脚,“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就舍得,让姐姐跟公子霄拜天地,入东宫,偷虎符?”
灵均将那封信收起来,笑道,“小姑娘想演戏,便陪她演一出。只是这天地,怕是拜不成。”
一个比一个装的神秘。
灵犀愤愤,拿起桌上的桑落酒,一饮而尽。
“你没死的事,打算瞒多久?”
“我这边还有些准备要做。不会晚于她成婚那日。这事,你谁也不要告诉,回去以后,按照安歌说的做。就说送惠姨去北疆养老,回来你在我这住下就是,皇城,你暂时别回去了。不过,你在城中的那些眼线,不要断了。”
......
夏府。
夜色渐深,少女卧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是不是因为他体内的毒没有清理干净,所以才会被陈虞人轻易杀死?
不然凭借灵均的轻功,怎么会无法脱身?
愧疚涌上心头,却是阴阳两隔,无法弥补。
想到此处,她又从枕头下摸出那把紫玉匕首。
紫色的玉石剔透明丽,却又有一种神秘不可说的感觉。
他总是,把最好的都留给了她。
此时窗外有些细碎的声音,似是院中的树被风吹响。
安歌有些警觉,坐起身来,点燃屋中的烛火。
喜欢夜里轻功入府的,除了灵均,便是灵犀。
这小子白日里受了气,不知是不是来找她再讨个说法的。
她试探性地对窗沿道,“灵犀,是你吗?”
一个黑影忽地翻窗进屋,脚法飞快,移形换影。
那个身影倚在窗边,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黑衣人身形如松,银制的面具在微微颤动的烛火下泛着跃动的光亮,眼角微微挑起的凤眼睨着她,墨黑的眸色神秘而危险,意味深长。
这张面具下,不知是一张怎样的脸。
他笑了笑,嗓音沙哑低沉,甚至有些撩人。
“夏大小姐,这么晚了,你拿着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