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哈哈笑道:“你若不是女子,本王一定会将你收在麾下好好重用你!”
“这句话,先帝也说过的。”
多尔衮的笑容僵在脸上,又恢复了那个冷漠的样子:“今日臣与太后的谈话很是投机,已经叨扰了那么就,太后也累了,本王就先行告辞了。”
玉儿挥了挥手:“苏麻,好生送王爷出去。”
苏麻拉姑矮身施了一礼,对多尔衮说道:“摄政王请吧。”
多尔衮没有看回头,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风起了,吹得庭院中的树叶哗哗作响,玉儿不禁瑟缩了一下,苏麻走进殿来,看到玉儿颤抖了一下,急忙过去握了握玉儿的手,感觉到玉儿一手的冷汗,面目苍白,苏麻担心的摸了摸玉儿的额头,感觉到玉儿没有发烧,才安心的放开了手。
“主子,你还好么?是不是觉得冷?定是晨起吹了风,要不奴婢去给主子熬完姜茶来?”苏麻试探的问着,生怕刺激到玉儿。
玉儿听到苏麻的声音,像是回了神,扯出一丝笑容来:“哀家没事儿,你不用担心了。哀家只是担心皇帝,现下和多尔衮撕破了脸,只怕福临日后的日子更是举步维艰了。”
苏麻见玉儿说了话,当下放心不少,安慰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儿的,主子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行,不然又谈何保护皇上呢?”
“你放心,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最清楚,没事儿的。”玉儿拍了拍苏麻的手:“现在日头正好,你陪哀家去麟趾宫吧,前些日子太妃说抄了一本金刚经,你陪哀家去拿吧。”
“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苏麻讨好的笑笑。
玉儿嗔怪的白了她一眼,“吩咐不用人跟着了,再带上来喜也就是了。”
“奴婢知道主子不喜人多,已经命来喜吩咐肩舆去了。”
玉儿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么些年,压在自己心口的大石终于落地了,其实这样说的清清楚楚也好,总好过自己胡乱猜测,反倒伤神。这样说清楚,也是对自己和他都好,大家都解脱了。
“王爷!王爷你慢些,奴才去给您取披风来!诶……王爷!”
还不等小厮说完,多尔衮就一个漂亮的翻身上马,抓过小厮手里的马鞭,狠狠的给了胯下的马一鞭,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扬蹄,绝尘而去。
听到奴婢们来禀报,说是多尔衮一大早就进了宫,然后脸色铁青的走进府中,直奔马槽。猜想定是多尔衮今日进宫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正准备去看看,可是还没接近马槽,便看见一人坐在马上,飞快的奔出了府。
看管马匹的小厮见到,忙走过去行礼:“奴才参见福晋!”
担心多尔衮,语气也急了起来:“免礼免礼!王爷怎么了?怎么会发那么大火儿?王爷一早进宫去了,难道是被皇上责骂了吗?”
那个小厮哪儿知道那么多,当即止不住的发抖,回道:“这个……奴才不知晓啊。”
瞪了他一眼,吩咐身边的菊叶:“你去打听一下,王爷今早进宫都见了谁?”
菊叶点点头,利落的跑开了。
坐在庭院中,拿着一副画像,看着画中的自己发呆。
刚才菊叶的禀报,字字锥心!是了,自己怎么会忘了,能让多尔衮有如此大的心情起伏的,全天下出了那个人之外应该再也没有第二人了吧?
这幅画,还是当年初闻自己怀有身孕时,他开心的喝了许多酒,然后给自己画的。孩子小产后,莫说作画,就连自己的庭院也很少见到他来。现在细细想来,当日知道自己怀孕,醉酒,只怕也不是为了庆祝,而是为了忘记些什么吧?
潸然泪下,执笔在画上落下两行小字,然后再也不看一眼,只吩咐菊叶好好收起来便是。
菊叶拿过话,只见画上写了两排字: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纸上的墨迹还未干透,菊叶拿起来时,有几个笔画的末端缓缓滑下几缕墨滴,这些字竟似哭了一般。
菊叶怕被主子责骂,不敢再看,忙将画卷起来,小心的放到库房收好了。
多尔衮骑着马,一口气跑到了京郊的野外,才觉得胸口的那股闷气抒发了一点儿。
想起今日的谈话,多尔衮猛地从马上跳下,奔进树林,在树林中穿梭舞拳,直到全身无力,大汗淋漓的倒在地上,才作罢。
从次以后,天涯陌路,相逢也做不相识,罢了,罢了!
多尔衮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觉得胸中的闷气终于缓解,人也轻松了许多,这才爬上马,慢慢走回了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