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双,细而自然高挑的眉,黑色短发,窄圆的鼻子,下颚棱角平和,少女抱着手臂,来来回回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
“容沅?”她两片小却微厚的唇上下一碰,眼尾下垂,眉眼间距也因她的面部表情,而被拉得更远。
少女没有留刘海儿,鬓角的发自由落在两颊边,穿着OST的黑色队服和同色运动五分裤,看起来帅气十足。
容沅拉着行李箱的手抖了一下,少女的视线如针般,刺得他脊背发凉。
他狠狠咽下了一口唾液,小声应了句:“嗯,新来的中单。”
少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意的耸了下肩膀:“我叫崔如意,吉祥如意的如意,队内现役上单位。”
她抬手,从头顶开始,将自己的短发捋到了耳后,露出了耳朵上巨大的银色圆环,让容沅有些惊恐的想道,难道这样不会把耳朵扯掉吗。
容沅另一只,藏在裤袋里捏钥匙的手紧了紧,他有些不太自在的试探开口:“那个...我先去房间放行李...”
几乎没有和女生相处的经验,尤其面对的还是给人压迫感这么强的女性,容沅心里懊恼自己的表现,却别无办法。
崔如意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便坐回到刚才窝着的那只懒人沙发里,抽出挂着各种饰坠的手机,‘噼里啪啦’的摁了起来。
容沅稍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崔如意后,他突然有些想念蔺泽君了。
至少,惯喜欢绷着张脸的蔺泽君,却从来都不会用那种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的眼神扫视他。
他又偷偷瞟了眼崔如意别在耳后的碎发,漆黑柔顺,和蔺泽君那头长发一样。
人往那一坐,虽然翘着二郎腿,不过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意外的和蔺泽君很像。
如果陪他一起来的人是邹杰,又恰巧知道容沅所想的话,那他一定会告诉他的小沅弟弟,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帅到人腿软的酷妹妹呀。
OST的选手都是单人单间,进到自己的屋子之后,容沅把行李箱甩到一边,整个身体靠在房门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坐了一天车的疲惫感,此时此刻尽数迸发。
他打开行李箱,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分类放好后,最后在单人床上,铺好从家里带来的格子床单。
新洗涤的床单,有着老妈常用的洗衣液香味,充盈了陌生的房间,带来了丝家的温暖。
到底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首次离家,多少心中都带着丝忐忑不安。
坐在床上,容沅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给自己鼓了把劲儿,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他可不能输给蔺泽君啊。
再次想到蔺泽君,容沅从裤兜里摸出,邹杰当时撕给他的,资料上蔺泽君的照片。
指尖划过少女的眉眼,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了起来,大脑开始自动勾勒着,她对他轻轻勾起嘴角时的样子。
真奇怪,容沅摁了摁自己的前胸,一想到蔺泽君,他的心就开始悸动个不停,大脑也变得恍惚。
他果然是很讨厌那个可怕的女人,不然身体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容沅想用力将那张算不得照片的纸,揉成团丢进废纸篓,然而手却很诚实的,将照片重新妥善的放回了裤袋里。
走出房间,容沅趿着拖鞋,重新回到客厅,崔如意还窝在沙发里,一手抬起手机,向下偏四十五度左右的样子,另一只手比划着奇怪的形状。
中指、无名指、小拇指握拳,食指和拇指交叉,像是在捏什么东西一样。
“怎么了?”崔如意的自拍摄像头里,映出容沅的豆沙绿色半截袖下衬,她放下手机,捋了把头发,转身伏在沙发背上,歪头看他。
少年卷曲的刘海儿乖巧的趴在前额上,黑发衬得他肌肤更加白皙,他大大的猫眼眨了眨,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生硬的比划了一下她刚才做的手势。
“这是什么意思啊?”少年看着自己捏在一起的食指和拇指,一头雾水。
崔如意盯着少年那个比出来的心,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这娃才十几岁吧,崔如意不无愧疚的想着,她不能教坏小朋友啊。
“哦,这个啊。”崔如意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眼瞎比比:“这是‘我捏死你’的手势,我们一般用来表示‘我一定会打败你’。”
在爱情的游戏里,用姐姐的美丽,打败弟弟的心脏。
没毛病。
不顾少年低着头在想些什么,崔如意偷偷呼了口气,所以说,小朋友真难搞,想不明白队里高层怎么挖来一小孩儿,想让他们当保姆吗。
不过这样的想法,在和容沅打了几场训练赛之后,悄然无踪。
...
上次的‘打狗局’,最终以朋友间的玩笑,不了了之。
倒是董淮,比赛结束后狠狠的发了通脾气,把他们一个个的批评了个遍,连蔺泽君都没能逃脱。
主旨便是:他们根本没有做到,去体会其他位置选手的感受,这局比赛打得毫无意义,有那时间不如多打几局训练赛。
董淮火气太大,郑巡虽然想反驳一句‘怎么毫无意义,不是挣钱了吗’,但到底还是没敢。
而蔺泽君看着微信中多出来的两个人类,只觉得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