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可染下了马车,打眼一看,眼前有个寨子,俨然一副土匪窝。
张幼初一撩帘子,也下了马车。
魏可染仰天长叹,道:“主公,魏某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张幼初仿佛捡了奇大的便宜,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道:“先生,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寨子楼上,马鹿一擦眼睛,笑道:“帮主,是您回来了!”
张幼初带着魏可染进了镇江帮,召集众人到厅子议事。
魏可染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所谓镇江帮的土匪窝,再听到各个头目还是喊什么秧子房,他就知道这伙人真的就是土匪,只不过盖了一个江湖帮派的皮。
饶是魏可染聪明绝顶,也没想明白堂堂大策士张席的独子,怎么就上山占山为王了呢?
凉州八军十二云台将,其中就没有一个是张席的心腹?
实际上,张席死前已经留下命令,凉州八军无人敢动,而张席的结义兄长更是被张席用计骗到了渤海外,本来想着安排张幼初去凉州,其间却发生了点缘故,这才在大沽山匆匆的落了个引旗,让张幼初先到大沽山避难。
实际上凉王派遣了十二云台将之一的人屠陈卸来幽州,寻找张幼初,却没想到一到幽州,就被幽州府城通缉。
毕竟朝廷对凉王十二云台将还是很忌惮的,若是能在此时暗中除掉一个,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此一来,除了牛首山天心道人姜涣然找到了张幼初,给张幼初指了一条路外,还没有人见到张幼初。
实际上这也是张幼初对凉王归洗河没什么好感,一开始他都打算去青州找安国渊去投军了,在大沽山落脚,只是怕朝廷捉拿自己罢了,谁想,竟然阴差阳错的在大沽山落了草,还建立了镇江帮。
魏可染本以为张幼初打算靠着张席留下的心腹军伍,断了幽州粮道,逼退辽东大将叶连召,再暗合青州安家军,打开局面。
没想到,这山上什么也没有。
不,是有一些实力的。
你看,右手边坐着傻笑的胖子,斜对着那个老头子,一脸的谄媚,左边有个中年汉子,不过怎么贼眉鼠眼的。
啧啧,我魏某人到底要干什么?嫌自己活的太简单了?
“魏先生?魏先生?”
魏可染一愣,回过神来,歉然道:“魏某出神了,请诸位见谅。”
马猴一愣,小声朝着马鹿私语,道:“出神?哥,咱帮主又带回一个道士?”
“闭嘴!”马鹿一扭头,恶狠狠道:“叫道爷!”
张幼初一捂脸。
好在这趟只是混个脸熟,张幼初也没指着这些糙人能给自己挣什么光。
魏可染倒是无奈,不过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有我魏某在此,还当不得千军万马?
张幼初告知诸人,此位乃是镇江帮军师,敢不敬者,死。
语气逼人,杀气凛然。
众人脖子一凉。
当晚马猴低声下气的让出了自己的小套房,跑去和他哥一起住。
张幼初令一众女眷打扫干净,务必让魏先生住的舒服。
魏可染也不挑剔,自己住在套房里,老马夫睡套房外面。
所谓套房,是指一间屋子有两间房,大房套小房。
第二日一早,魏可染敲响了张幼初的门。
张幼初正在洗漱,只得胡乱的擦擦脸。
魏可染一拱手,道:“叨扰主公了。”
张幼初一笑,道:“不打紧,魏先生昨晚睡得可好。”
“好。”魏可染点点头,旋即道:“不过魏某想了一夜,觉得既然成了帮派,便不能再用以前的山贼称呼。”
张幼初深以为然,正色道:“此事,由魏先生全权处理。”
魏可染一喜,道:“那再好不过了,昨晚魏某找来副帮主了解内情,如今章程已经写好,还请帮主召集议事。”
张幼初一点头,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去喊诸位头目议事。”
没多久,一众头目到了厅子,捂着嘴打哈欠。
马猴起得晚,眼睛上还挂着眼屎。
张幼初一拍桌子,众人噤若寒蝉。
魏可染不由得一阵苦笑。
“咱们也不做山中绿林了,这名头诸位须得改上一改了。”
“帮主,您让我们姓什么,我们就姓什么。”
张幼初不由得扶额,道:“那听魏先生安排。”
魏可染也是无奈一笑,道:“帮内暂设立五房,房下设立领房、房正、房副、郎侍、房员,各领俸禄。水香马鹿所管的十人统一称期门房,马鹿任领房,主要负责巡逻站岗,护卫老巢。”
马鹿面上一喜,他虽然职务没变,但知道领房可是是个好东西,比现在的身份好听的多。
“花舍子蒋老汉带的三个小花舍子,同插千曹大手底下的六名插千合并,共称游士房,蒋老汉任领房,曹大辅佐,任房正,主要负责打探情报、暗杀之事。”
蒋老汉立马站起弯腰,欣喜的接了,曹大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按资历来看,除了马鹿马猴两个红人,就他最浅,而且之前和帮主下山,还被帮主罚了,得个房正也心甘情愿。
“马猴任方土房领房,领着手底下七名盗匪,主要负责修建工事。”
马猴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是秧子房的,可肉票都被张幼初放跑了,他一直是闲置,本以为这次能裁了自己,却没想到还能保留头目之身,不由得感激魏可染。
“粮台安狗子负责事项多了一样,梳理财款,带着他手底下三名库营,领库卫房。”
安狗子连忙应诺,这职务油水最足。
“副帮主许经诺任务颇重,任大戟房,领五十六人,魏某已给过战阵和操练之法,有不懂之处,可去问慎伯。日后镇江帮肯定还会加各房,不过如今还只是起步阶段。先是如此就有个雏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