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刚开始之时,在与愁尘的交手中,他还能够凭借着体内灵力的优越性略占上风,但在之后的一番交手之中,他却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伴随着愁尘手中断剑的不断挥舞,他那原本仅有的优越性也在不断的消泯、丧失,以致现在,他已经堪堪处于下风。
叮……
又是一次剑与剑的激烈碰撞,传出一阵清脆的铮咛之音,两者的身影在一次交错之后瞬间分来。
站立于地,好似打成默契一般,两人都只是抬头平视眼前的对手,没有再出手。
此时,林晅啨眼瞳之内的嗜血之色已经褪去了不少,疯狂狰狞的面孔之上逐渐有了一丝清明。而与这股清明之意相伴而来的,是体内那道汹涌的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一股微弱的虚弱感在其体内着生。
“这……这……怎么会这样!”
这一刻,林晅啨大惊失色,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一般,狰狞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一缕惨淡的笑意。不过这股笑意和着那抹清明只在瞬间便消失不见,林晅啨的脸上只剩下*裸的疯狂之色。
愁尘在这不远处,手中断剑杵地,喘着粗气,一粒粒豆大的汗珠顺着发丝落地,鲜血透过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自然溢出,将衣袖染得血红。
空中不知何时早已是烈日当空,红火的太阳尽情地绽放着体内的热量,使得四周的空气都因为那股焦人的热度而产生了丝丝扭曲。
“说实话,你应该是我见过的最强的一只蝼蚁了。”林晅啨凶恶地瞪着不远处的愁尘,右手紧紧地拽着手中的飞剑,“不过蝼蚁终归只是蝼蚁而已。这是我入门十几年来学到的唯一一式剑诀,能够死在它之下,你也可以瞑目了。”
听着林晅啨的话语,愁尘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凝重,双目微眯,剑眉一横,手握断剑,将其缓缓提起,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剑诀吗?不知道与宗门秘传的绝学相比到底是孰强孰弱。”
愁尘小声嘀咕了一句,双目瞬间肃然,双手缓缓地放在青铜剑柄之上,感受着那股难以形容的金属质感,感受着那来自于林晅啨的源源不断的压力,愁尘不由得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对于他来说,这不仅是一场难得的势均力敌的对战,更是一场以凡战仙的对战。
双眼微闭,感受着骄阳洒下的热度,感受着微风划过发鬓的丝滑,愁尘感到自己的内心无比的宁静,冥冥中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种心与剑融的境界。
手中断剑高举,体内真气宛如汹涌的河流一般飞速流动,一股莫可名状的气机从断剑之上散发。
那一瞬间,空中的灵力瞬间暴走,宛如百川汇流一般汇聚而来,在辽阔的天空之中,一柄乳白色的巨剑正在逐渐成型。
“长衡五式:一剑破苍穹”
感受着天空中汹涌澎湃的能量,林晅啨神情愕然,双眼近乎呆滞地凝望着那自空中逐渐成型的长达三丈的巨剑。
“巨剑术?怎么可能?那……那……不是要炼气七重的修为才能施展的吗?”
那一瞬间,林晅啨心神惶恐,望着空中那柄巨剑,在那骇然的威势之下呆然直立,就连他口中所谓的剑诀也不曾施展。
这并不是他不想施展剑诀,实则是不能。体内那股汹涌的能量早已如同潮水一般逝去,流失的速度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体内仅存的几丝灵力已经不足以让他再施展任何攻击了。
一股股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地冲击着他那脆弱的精神,疯狂的面孔之上逐渐被灰白之色取代。
双眼绝望地看着空中那柄逐渐成型的巨剑,看着那柄巨剑压下,悍然的威势,汹涌的能量直接便将他的残躯吞噬。
一剑斩出,愁尘也同样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剧烈的虚弱感传来,眼前一黑,身子无力地向后倒去。
那一瞬间,两道黑影一闪而过,接住愁尘倒下的身子,将其护在身边,脚尖轻点地面,只在几个呼吸间便化为黑点,消失在远处。
枯木寺中,正在捏珠念经的老和尚动作稍稍一顿,浑浊的双目顿时爆出一道精光,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赢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成功踏上修真之路,了却宗门百年夙愿。”
闭目,神情自若的继续念着佛经,就好是刚才的一幕只是幻觉,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