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先听听我说一句话！就一句！”路遥嘶吼着，畸形的原生家庭让她几乎要崩溃，她还无法做到对外人那么冷静到残酷的那样，来对待自己的父母。

之前所有的兴奋都全部烟消云散。

尽管路遥很少爆发，但是爆发起来有时候也是有点作用的，比如现在。

“我说，我赚了90万。”她沉着声音，重重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次，老妈终于听清了。

“你……你说什么。”她觉得难以置信，一脸茫然地看着路遥，似乎在期待她再说一遍。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她觉得自己此刻真是心力交瘁，明明之前还在想着，有了钱，要好好对待父母，但是，这种让她又爱又恨的原生家庭，真的是很难做到平心静气。

路遥疲惫地拖着脚进了房间，明明只是吼了一句，却好像用完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让她格外地累。

老爸在听到这句之后没有再追问，只是微微动容，然后又坐回钢丝躺椅上，似乎是在继续他刚才的沉思。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老妈追着她进了房间，她的房间门锁在高中时期就被敲掉了，为了让父母随时想进的时候就进，完全没有私人空间。

“赚的。”

“不可能！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能不知道你！你哪有能力赚钱！”

一股莫名之火从心头窜起，路遥强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是啊！从小你就跟我说我不行，干什么都不行！本来就是能做到的事也都被你打击地不可能了！”

“你本来就做不到！”老妈开始歇斯底里地唱高音了，“你是不是去做小三了！？”

“在你心里也就只有小三才能赚这么多钱是吧！？”路遥也提高了声音跟她对吼，“你不是老羡慕别人勾搭了什么男人捞了多少钱么？！还老是撺唆我也去找个那样的么！？”

“我那是让你找正经的男朋友！”

“你见过长我这样的当小三的么！！你见过长得像我这样的找的男朋友给很多钱的么！？”

“你张阿姨她女儿不就是找了个有钱的么！？”

“你怎么不说张阿姨夫妻都有好几家公司年收入几百上千万呢？人家那是门当户对！你跟我爸一年收入多少！？”

“人都说子不嫌母丑！我为你忍了三十年硬是没跟你爸离婚，就怕你结婚的时候父母离异看着不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现在25，30年前还没我呢！你总是把所有你做的事都当成恩惠来压我！”

“我是你妈！”

真累。

她知道妈妈是在担心自己，但是生活对母亲的磨砺没有让她更加温和，反而让她的表达方式变得格外尖锐，而路遥也没有成长到在被在意的人语言攻击时不去反击。

不光是表达上，婚姻的失败也导致母亲的掌控欲太强，而路遥又做不到只当一个妈妈的依附品而不反抗，有时候她会恨父母恨得要死，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她，有时候她又觉得妈妈说得没错，自己的确是没用到了极点，活着都是浪费资源。